有人问:“玩儿多大的?”

她说:“不玩钱。”

“那,总要输点什么吧?”

“牡丹做底。”她说。

问的人眉眼一松怔,神情看起来有些意外,犹豫过后没有落座,而是将手搭在右侧沙发上,目光看向其他人。

辜行青当时真以为他们的筹码只是一枝花。后来才知道牡丹是代指珐琅,一支珐琅做底,以万为起步价。

他们玩的牌,辜行青没有见过,也没看懂规则。一局过后,她似乎是不输不赢。她玩得很随意,别人总要斟酌许久才敢打出一张,她总是一张接一张,还能空出手来抿一口咖啡。

她躬下身,握起那支剪好的雪茄在耳边把玩听响。辜行青看见了桌台上摆着的火柴,鬼使神差,他走上去握起火柴,拨了一道火光。

她侧目看他,眉尾微抬:“我不抽。”

他这时才惊地回过神,顿时尴尬,“抱歉。”

她两指夹着烟尾递向他。

是给他解围,但他没反应过来。

她说:“会吗?”

辜行青摇了摇头。

下家还在犹豫打哪张。她随意将牌放下。靠向椅背拿起火机,侧头同他道:“雪茄要先烤。”

“呲呲”燃起的火焰在她手上打着转地燎着烟口,烧得红红的烟草冒着烟,她放下火机,晃了晃烟,递到了他唇边。

她说:“试试。”

辜行青不由自主地接过了烟。他没抽过,姿势生疏,抿了一口,呛得直咳。

“这烟不能过肺。”她笑着从他手上拿下烟,就着他尝过的烟尾抿了一口。

烟在她口中停留几秒后吐出,烟雾缭绕过他的脸,他睫毛发颤,感觉像是发起了烧,手心和脸颊滚烫一片。

“会了吗?”她笑问。

他犹豫着点了下头。在催促声中她将烟递回给他,又回身握起了牌。

数道目光各怀心思地看向他。

他什么也忘了,呆怔怔地垂头盯着她抿过的烟口,那儿还带着淡淡唇痕。上天作证,他只是想上前打个招呼。

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

她那被众星捧月的地位,熟稔的抽雪茄姿态,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

他该……他该抽身离开。

可他弄不明白,怎么心跳会骤然变快。

第19章 他们的身影,亲昵地像在拥吻。

室内开了暖气, 在这已不算凉爽的晚春让人热得冒汗。

高定的西服外套被随意扔挂在椅背和扶手上。

她单穿着一件雪青色的衬衫,瘦削的脖颈处起了一层薄腻,洗牌时她制止了服务生要给她加咖啡的举动, 简单道:“换一杯冷白开。”

她单手解开了锁骨处的白色纽扣。

稍一俯身,辜行青看见了她领口收敛的黑色细绳, 绳上挂着一块白玉,似乎是个佛祖像。

他没多看,瞥了一眼, 默默移开了目光。

宁瑰露打着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

她问他:“你叫什么?”

他轻声回答:“辜行青, 辜鸿铭的辜, 一行白鹭上青天的行青。”

宁瑰露有些意外, 回头看他:“辜家人?口音不像啊。”

“不, 只是姓辜,我是泾市人。”

“泾市……”宁瑰露摸牌的手指微顿,指尖在牌面上点了点,“来了北方生活还习惯吗?”

他讷口少言:“还好。”

“工作了吗?”

“没有, 我还在上学。”他补充, “学国际新闻。”

陈芮倩听了一耳朵, 不失时地插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