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瑰露乐了,摸了摸他脸道:“不错啊小庄同志,这才一个多月你就拿下我家俩老同志了,离入赘我们家又近了一步。”

他跟着沉沉地笑了。

一晚上,他都恍坠梦中。

直到天亮了,窗户照进了光。阳光落在床上,她躺平的身体又往左侧转,脑袋拱进他颈窝下的被子里躲太阳,他才真真切切有了实感。

她回来了,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惊喜比得过“虚惊一场”。

他将下颌抵在她头顶,大腿夹住她的小腿,像两株双生藤萝,四肢紧紧缠绕。

她不大喜欢被人搂这么紧,但也习惯他了。

她手还搭在他后背上,薄薄的背脊,摸不到什么肉,张开手指量了量,腰瘦得吓人。

“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吃了的。”

她不信,语气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吃出点肉,一下又干回解-放前了。你在国外那几年都怎么过的,居然没自己把自己饿死?”

“只要你不走了,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他低低说。

真黏人。

真没办法。

她翘着一侧嘴角,问他:“想我没?”

“嗯。”

他发颤的呼吸打在她身上。

宁瑰露脸蹭在他颈窝里,她闭着眼睛,凭感觉找到他漂亮的锁骨,轻轻啄了一下,她说:“我也想你。”

他身体一滞,随即吻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从她眉眼到鼻梁到唇,双唇冰凉发抖。

冰凉的珠串紧挨着她的脸颊。宁瑰露觉得触觉有些奇怪,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大惊失色。

是一串缠绕在手腕上的佛珠,每一粒珠子上都刻着梵语。

“你什么时候信佛了?”宁瑰露甚觉不妙,她伸手想仔细看他手腕上串珠,却被他轻轻按住了右臂。

“别乱动。”他说着,俯身又吻下来。

薄凉的唇很快变得温热,她抿着他的唇,含糊威胁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家不许搞宗教崇拜,听到了吗?”

“嗯。”

宁瑰露仍觉不放心:“不许出家。”

“不出。”

“有这个念头也不行!”

“好。”

他恨不得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怎么舍得出家。

“你不许想别的男人。”他低声说。

宁瑰露莫名其妙:“我想谁了?”

“谁都不行。”

跟某些人比,他没有那么高尚,更做不了普度众生的善僧。他心里的这间房太小太窄,承载不了所有人类,只容得下一个她。

说想他不是哄他玩,她真的很想他。

习惯了床上有另一个人,在每天清晨摸个空时都会觉得怅然若失,习惯了他一个半小时一条的“查岗”消息,习惯了他做的饭,习惯了生活里的一切都被他安排得恰到好处,突然又变回单身时的状态,虽然不至于变得不能自理,却也总感觉哪哪都不得劲儿。

他这个人真可恶,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就大举入侵了她的生活。

宁瑰露搂着他,跟他讲刚醒过来时杀猪般的住院遭遇,跟他讲海上漂流的四天四夜,跟他讲C国饮食有多丧心病狂。

他带着笑听着,神情平静、安宁、温柔。

讲得她口干舌燥,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楼下有走动声,大抵是大家都起来了,她也撑起身道:“咱们也起了吧,我都饿了。”

“好。”

他身上穿着的衬衫和长裤都已经变得皱巴,眼下有淡淡淤色,唇周冒起胡渣,精神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