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着冰箱门啃苹果,懒懒散散回答:“麻烦。”
这话题庄谌霁刚来她这公寓时就提过,房子太老了,靠海的房子受海风侵蚀本就老化得快,虽然房龄不到十年,但漏水、发霉、地板起翘的问题是一个不少。
他很担心她健康,把发霉的墙纸撕了,长霉的家具扔了,换了新的桌椅、沙发套、四件套。
她打小没操心过生活里的琐碎事,这些事他不来处理,她肯定是将就着随便过了。
在外面一副运筹帷幄的领导样,回了家就会张着嘴嗷嗷喊饿,他不来照顾她,真不知道她一个人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今天苹果还挺甜,你尝尝。”她把啃了一半的果子递他嘴边。庄谌霁侧开头,“别闹,我感冒了。”
“感冒怎么了,又不是没亲过。”她的唇在他唇侧一触即逝,又咬着果子问,“有啥我能干的吗?”
“拿个大一点的盆过来。”
宁瑰露挑了个大盆:“这个够吗?”
庄谌霁看一眼,正要说话,骤然又咳了起来,他扭开头压着嗓子咳了两声,又放下和的面,走出厨房咳了好一阵。
宁瑰露把盆放一边,扔了果核,倒了一瓶矿泉水进烧水壶,等烧水的间隙走出厨房问他:“带感冒药了吗?”
“没有。”他刚咳完,头发没精打采垂耷着,脸色有些发红。
宁瑰露用手背探了下他额头温度,比上回好点,没烧了。她不大放心,道:“我给你泡包感冒灵,你先喝了。”
他抬起沾了面粉的手,用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一下,低头挨着她鬓发轻轻贴了贴,“好。”
抱了一会儿,他脸色好多了,又有力气擀面了。
揉面擀饺子皮不难,就是费工夫,等蒸上饺子天都已经黑了。
宁瑰露搬了桌子到窗边,快要十五了,月亮格外明亮且圆润。
“今年中秋你在这边过吗?”庄谌霁问。
宁瑰露想了想:“看情况吧,可能去和我小姨过。”
他洗净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膝上,仰头望着月亮,白得和玉人似的。
厨房热气往外飘,氤氲成仙了。
宁瑰露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心软软的,补了一句:“反正不管上哪,肯定带上你。”
他取笑她:“陛下出门还用带御厨?”
她把手搭在他手背上:“什么御厨,你是爱妃。”
他撩她一句:“皇后是谁?”
“看你表现咯。”
他忍不住笑,笑着又咳了几声,压了压胸口。
宁瑰露看着了,忍不住皱眉:“怎么咳这么厉害,我这没什么药了,明天还是上医院看看,你这不吃药不行。”
“没什么大问题,喝两天感冒药就好了。”他摇头拒绝。
就像他没法说服宁瑰露搬房子一样,她也说服不了他去医院。
俩人犟起来旗鼓相当,只能默契各退一步,都不提了。
直到宁瑰露半夜被他咳嗽声惊醒。
怕吵醒她,他在客厅咳嗽,咳得格外厉害,听得她胸口都闷堵得很。
她穿鞋下床,拉开掩着的门,呼啸的风迎面而来。窗被推开,他背向而立,正站在窗口吹冷风,听见门响声,回头望来,放下掩着唇的手,抱歉道:“我把你吵醒了?”
“怎么回事,咳这么厉害了?”她裹了裹外套。
他关上窗,“没事,没留意喝了口风。”
宁瑰露不放心,走上前拍了拍他后背,又摸摸他脸颊额头试体温,没有察觉其他异样,面色稍霁,她正色道:“听我的,明天必须去医院,我不是和你打商量。”
他哑然片刻,在她较真的目光里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