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不远,宁江艇走得很稳很缓,用了近半个小时才把她背回空房子。

才收拾好的床又躺进一醉鬼,沾上了一床的酒气。

她今早的妆已经彻底斑驳,两眼皮子肿得和桃仁似的,瞧着这几天没少哭。

脸上的淡妆在鼻翼旁结了小块,他伸手给她扣了扣,不知道涂的什么玩意,没扣掉。

他找了块新毛巾沾水搓湿,又回床边弯腰给她洗了把脸。

毛巾裹着手指,在她眉毛上,鼻翼两侧使劲搓了搓。

怎么擦不掉?抹的水泥灰?

宁瑰露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痛苦地睁开了眼睫。

宁江艇还挺讶异:“醒了?”

她眉头鼻子皱成了一块,摸了摸脸 :“按你这个搓法,我就是死人也要被搓活了。”

“我有这么大能耐?”宁江艇收了神通,将毛巾撤回,道,“醒了去洗把脸。这脸上抹的什么东西,搓也搓不掉。”

“化妆品,防水的,大哥。”

宁瑰露慢吞吞坐起身,对着床边又出了好一会儿神。

“酒还没醒?”宁江艇狐疑问,“真的还是装的?”

“装的。”宁瑰露没好气。

她趿拉着鞋往浴室去,拧开水龙头对着热水,放了好一会儿水也没热,她喊了一句:“是不是没热水了?”

宁江艇说:“电都没有,还有水就不错了,哪来的热水。”

宁瑰露也不讲究了,捧了一捧水往脸上搓了几下。

宁江艇把毛巾给她送进来,道:“毛巾给你挂旁边了。”

宁瑰露擦了把脸,随手又把毛巾一挂:“我要上厕所。”

宁江艇赶紧退出去给祖宗拉上门。

过了会儿,宁瑰露从浴室走出来,问宁江艇:“你下午洗的冷水澡?”

“下午天热着呢,水是热的。”

“也对,这天气。”

她打了个呵欠,“我困了,我今天在这睡了。”

宁江艇:“那我去沙发上睡。”

“随你。”

她倒头往床上一栽,闭着眼睛又往床头摸了摸,郁闷地喊:“怎么没枕头啊?”

宁江艇:“……”

办事不牢。这人还好意思喊。

他退出了卧室,把灯和门都给她关了。

宁瑰露听到他在外面收拾茶几,迷迷瞪瞪想了想。外面的大沙发也能睡,挺长的红木沙发,他们以前也没少在家里的沙发上打盹,除了硬得有点膈、太凉有点冷、太窄容易滚下去外……

唉。随便吧。管他的。

过了小半个小时,卧室门又开了,宁江艇拎着一枕头给她放床头,道:“枕头。盖着被子睡,晚上别着凉了。”

“这天气,着凉?热死了都。”

她一脚把被子蹬开。

“我看你是又想生病了。”他把被子又拉过来,“把肚子担上。”

“你又买了新被子?”

“没,我有个外套。”

“你就出去买了个枕头?”宁瑰露问他。

宁江艇说:“不给你买你能哼唧一晚上。”

“不至于……”

宁瑰露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床道:“睡床吧,别睡沙发了,硬得要死,还不知道几百年没擦过了。”

“挺干净的,睡得下,你好好睡吧。不回去就跟家里打个招呼,别让家里人等你。”

“谁等我啊,九点没回去就知道我在外边睡了……”她翻了个身,看着他,“爸妈回来了,你不回去看他们一眼?”

“看一眼,然后呢?”宁江艇反问她。

宁瑰露和他对视着,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