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一位调查员同她说:“如果这个人和你有联系,一定要报备。”
她指节在名字上点了点:“我能问问,这个人是谁吗?”
“GT集团你知道吗?”
GT集团?印象不深。
她摇头表示的确不了解。
调查员说:“这个人是该集团首席技术官,最近在内陆活动频繁。”
内陆?
宁瑰露随口问:“GT是一家海外公司?”
“不,在南岛。”
宁瑰露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凝了一下。
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告一段落后,宁瑰露又被政委叫去办公室促膝长谈。
在人前,邹政委的态度是向着她的,毕竟她是他手底下的技术骨干,上下一体。但关起门来,该交代的,敲打的,一句也不少。
开车回到公寓,已经十二点了。
宁瑰露已身心俱疲,车停在楼下,没有熄火,她单手扶着方向盘,往后一靠,搭在窗框上的左手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烟雾缭绕,她在夜色静默中消解心里头难言的情绪。
她自问兢兢业业,问心无愧,却被当嫌疑人一样排查、审问,说没有一点情绪是不可能的。但已经不是孩子了,孩子不高兴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拍桌子走人,而成年人只能将所有情绪咽回肚子里。
多大一点事啊。至于吗?
她在心里自嘲两句。整理好心情,抿了一口烟,正要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头一侧看见了站在大楼门口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硬质衬衫,挺括的长裤下长腿笔直,身姿挺拔颀长,是夜幕下一道难以忽略的俊影。他没有走近,站在台阶上,给她留出了空间,视线透过车窗,安静地注视着她。
她还夹着香烟的手指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烟头摁灭。
关窗、拧钥匙、熄火,一气呵成。
她推开车门下车,朝他走去,扬声笑道:“什么时候下来的?在楼上看见我车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烟呛的,还是在空调下着了凉。
他走下台阶,手臂揽过她的上身,手掌严密包裹着她的肩头,没有问她刚刚独自一人时拧着眉头在想什么,他说:“一直在等你。去了这么久,现在饿不饿?”
“还好。”
她笑笑,耸了下肩。
他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掌上抬,指背轻轻蹭了蹭她脸颊,将她刻意扬起的嘴角很轻地按了下去,让她不必再强颜欢笑。
门禁卡落在感应处,他们并肩进入大厅。
她侧了下头,张唇,用牙齿咬了咬了他的指尖。他没有收回手指,拇指抚过她发烫的眼尾,说:“我下碗面条,你吃点东西,洗个澡睡一觉,好吗?”
她喉咙滚了一下,轻哼一声,说:“嗯。”
电梯门开了,她跟他一同上了电梯。按下楼层后,她将下巴砸在他肩膀上,微微合着眼睛等待电梯上升。
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缓缓回落。
“谌霁哥。”
静谧的电梯上升嗡鸣声中,她懒懒散散叫他名字。
“嗯。”
他应她。
她伸手圈着他腰身,手指不老实地在他紧实的小腹上摩挲着,闷闷笑着调侃:“身材这么好,还这么会疼人,以后谁娶了你,真是好命。”
他睨她一眼,转开目光,果然不搭理她了。
犯贱得逞,宁瑰露眯着眼睛,笑得肩膀都抖。
胳膊托着一个沉甸甸的人形软骨生物回了房门口,他插进钥匙开门。门内灯没有关,暖色的灯光从入户口泻出。
在嗅闻到馥郁的洗涤剂花香时,宁瑰露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