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庄谌霁颔首说。

“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吧?我带了两瓶药酒来,补身子的,能擦药,也能喝,咱们哥俩喝两杯?”

庄谌霁还没开口,宁瑰露先不给面子地撅道:“他吃药呢,想喝你跟你爸喝去!”

于少钦略有些吃惊,“病了?在吃什么药啊?”

“胃药,他胃不好。你少灌他酒。”宁瑰露又接过话。

被她夹枪带棒一轰,于少钦也呛声:“你这丫头!这酒还没开呢,你倒先护上了,胳膊肘拐得比嫦娥六号还快!”

这点上江文娴和宁瑰露统一意见。她走过来,在儿子后背拍了一巴掌,责备道:“又喝酒,跟你爸一个德性。那是给老爷子擦身子的,少动歪主意。”

于少钦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被亲妈训得和孙子似的,无奈表示:“没了再让我家听霏寄几瓶回来,引州那边现在主推这个酒做特产,吃了对身体好呢。”

“听霏任期还有半年吧?”

“嗯,太远了,我还是想跟她谈谈回京……”

宁瑰露对这些公事没兴趣,拉了庄谌霁胳膊一下,示意坐她旁边,低声问:“是不是没带药来?”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药,低应一声:“嗯。”

“那吃完饭我送你回公寓。”

他听从:“好。”

俩人窃窃私语,如同家宴上耳鬓厮磨的小夫妻。

他放在桌下的手白皙有力,手背青筋凸起,扣住她的手指,拇指摩挲着,禁锢着不容她挣脱。

宁瑰露抬头听伯父一家聊天,神色懒怠,桌下松松落在膝上的手指被某人抓过去摆在他大腿上,她张开手掌抓了一把,掌心下大腿肌肉顿时一绷。她低低地笑。

于少钦闻声扭头问她:“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说得有理吧?”

宁瑰露根本不知道他刚刚在说什么,五指反扣住手上修长素净的指节,懒懒道:“不清楚,我不发表意见。”

“得,问你是白搭……小庄啊,你觉得呢?”

庄谌霁肩背挺得很直,道貌岸然得叫人看不出他桌下同人纠缠交握的手,仅从侧边一线才能看见他从脖颈燃至耳垂的红晕。他浓丽的眉眼垂着,沉稳深邃得异常,斯文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其实听谁的都一样。”

这话跟宁瑰露的话如出一辙。不过于少钦听了他的话,倒若有所思起来。

“今天吃全鱼宴啊。”菜上完桌,大伯诧异说。

宁瑰露接话道:“可不,老爷子今儿个钓了条十五斤的大青鱼,你们早回来一点,还能看见那鱼活蹦乱跳呢。”

“嚯,刚刚那会儿怎么没人说。有拍照片吗?我看看。”

“没,我没这习惯。”宁瑰露说。

庄谌霁反而拿出手机道:“我拍了视频。”

手机在餐桌上回转了一圈,引发了一圈惊叹。

老爷子看了庄谌霁几眼,甚是难得地露出些满意的神情。

宁瑰露评价道:“我爷照这本事,还能再收拾我二十年。”

大伯都笑了:“你也让你爷歇歇吧,你都三十了,还要人给你操心呢,操心到八十啊?”

宁瑰露搬着椅子往老爷子身边挪了挪,胳膊肘一挽,搀着他手臂黏黏糊糊道:“爷爷,等我八十了你还抽得动我吗?”

老爷子可受不了她这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抽出胳膊,雄浑的声音掷地有声:“滚蛋!”

“得嘞!”

她搬着椅子又挪挪挪,挪回庄谌霁身边去。

桌旁顿时笑成了一片。

一派和气中,好几个人对了下眼神,许多事不言而明。

用餐正酣,宁瑰露同左右都聊得喜笑颜开,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