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却只能说出一句发颤的、而又无可奈何的:“……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不疼, ”他声音很轻,像解释、像蛊惑, 带着病态的、不可遏制的依恋,“每次烫到,我就想起你给我上药的样子,伤口就一点都不疼了。”
心和肝好似拧在了一块,要从心口揪出一把血做的水了。她垂着发红的眼睑,掌心慢慢用力扼紧了他的小臂,那发红的伤疤被重重地握出了一道发青的白痕。他的手臂不可思议地在抖,她问他:“现在疼吗?”
他缓缓摇了一下头,回答:“不疼,很……幸福。”
“可是很丑。”她陡然松开手指,盯着那密布的伤疤,又看向他,冷静地说,“已经丑到我不想碰了。”
他手指神经质地弹了弹,仓促抓住了她要拿开的掌心,“对不起,我……”他将衣袖纳下,遮住了伤疤,“我知道不好看,我以后只穿长袖……别讨厌……我。”
“庄谌霁!”宁瑰露重声叫他的名字。
他这样听话,这样委曲求全,让她觉得,这段关系里对不起的人好像是她,好像是她把他推向这个境地。
“你不要这样,”她攥紧了他的掌心,一遍遍摩挲他的手指,语气已经无法再责备、迁怒起来,近乎妥协,“不开心就说,痛也要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到底要死扛到什么时候?”
“不痛,真的不疼。”
他该怎样和她形容?那感觉就像钉子锲进墙里,墙是不会觉得痛的。
他感觉到肩胛骨在发颤,神经质地抽搐。他用手按了按,试图控制那种反常地抖动。
她注意他的动作,问他:“肩膀痛?”
“没有……”
他又是要那样若无其事地笑。她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掌心贴着他的肩颈锁骨,轻易感觉到了细微的抖动。
“没事,应该是肩周炎。”他握开了她的手指。
宁瑰露自己就有一点轻微的肩周炎,哪能不知道肩周炎的表现?如果是肩周炎,肩膀一块定然是肿胀隆起的一块,肉眼可见的硬邦邦。但他肩颈的异常显然是一种植物神经紊乱反应。
她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得理性,“你没事,一切都很好,是吗?”
他唇掀了掀,习以为常地给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嗯……”
她也跟着笑了一下,好像说“行,没事就好”,然后坚决地掰开了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那你接着睡,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