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当物如能寻回,与收解账本放在一起为证,便可证实吴此仁曾主守自盗,而且那支银簪子极可能是杀害禹秋兰的凶器之一,一旦寻得,对破案必有帮助。宋慈拱手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员外能施以援手,帮忙追寻这两样当物的下落,尤其是那支银簪子。”
“宋提刑,你是叶籁老弟的朋友,你但有所请,我邹某人都是在所不辞。”邹员外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只要这两样当物还在这世上,就算是天南海北,我也一定为你寻来。”
说完,他立刻唤入当值的,吩咐多派人手,去寻金学士的下落。
“多谢员外相助。”宋慈道,“无论是否追寻得回,在下都将感激万分!”
邹员外摆手道:“追寻当物,不过些许小事,宋提刑不必言谢。”
“我还有一事,想向员外打听。”宋慈道,“不知员外是否认识吴大六?”
“吴大六?”邹员外摇头道,“不认识。”
宋慈暗暗心想:看来当年吴大六只负责行窃,事后来折银解库销赃,都是由吴此仁出面。又问道:“那员外可识得一个叫贾宝官的人?”
“贾宝官?”邹员外仍是摇头,“没听说过。”
“这个贾宝官,片刻之前应该来过员外这里,典当过一件冬裘。”
“宋提刑说的是贾福吧。”邹员外道,“此人就是个无赖,哪是什么宝官?他方才是来过我这里,典当的可不止冬裘,还有一堆金银珠玉。”
“他典当了金银珠玉?”
“这贾福鬼鬼祟祟的,把金银珠玉都裹在冬裘里,一起拿来典当,其中不少做工精细,都是上品。”
“可否取来看看?”
“宋提刑稍等,我这便去取来。”邹员外立刻去到解库后厅,亲自取来了一件包裹着金银珠玉的冬裘,搁在宋慈面前。
宋慈对金银珠玉的了解,仅限于银器可用于验毒,若论金银珠玉的做工和价值,他是知之甚少,此前关于金箔的事,他都是询问刘克庄方可得知。刘克庄在这方面却是如数家珍,翻看了其中几样,道:“的确不是凡品,不似民间器物。”
邹员外拇指一竖,道:“刘公子好眼力,这些金银珠玉确非凡品,只怕是达官贵族或宫中用度,才能有此品相。”
宋慈看着这些金银珠玉,回想方才吴此仁和贾福见面时的场景,思忖了片刻。该问的都已问完,他向邹员外再次道谢,起身告辞。邹员外将他们三人一直送到解库门口,说追寻当物的事一旦有所进展,会立刻差人去太学告知。
离开了折银解库,宋慈等三人往太学而回。
一路上,宋慈一语不发,无论脚下怎么走,眼睛始终怔怔地望着身前不远处的地面。刘克庄见他这样,知他是在推想案情,也不出声打扰,默默在其身侧行走。辛铁柱则是不时地看看周围,自打宋慈在泥溪村遇袭之后,辛铁柱每次护卫宋慈出行,不论身在何处,都会时刻留意四周,以防有任何突发变故。
行至前洋街,太学已遥遥在望,辛铁柱忽然见太学中门外站了好几个差役,便出声提醒了宋慈和刘克庄。
那几个差役的旁边,有一人大腹便便,正是韦应奎,刘克庄低声道了一句:“是府衙的人。”想到韦应奎一向听命于赵师睪,赵师睪又唯韩侂胄马首是瞻,眼下韦应奎突然带着差役守在太学外,很可能是为了今早韩侂胄遇刺的事而来。
刘克庄心下所虑,宋慈也已想到,脚下仍是不停,走了过去。
韦应奎在太学中门外来回走动,显得甚不耐烦,忽见宋慈出现,立马迎上前来,道:“宋提刑,总算等到你了。知府大人有请,还请你随我往府衙走一趟吧。”
刘克庄没好气地道:“赵知府能有什么事,要找我家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