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后悔了。
可是,夏岁黎走了,孟希槐也不要他了。
他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自以为清醒克制,实则自私愚蠢。
自以为深情专一,实则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封被揉皱的信,一点点抚平。
夏岁黎说得对。
他不懂爱。
他活该失去一切。
空寂的办公室中,只剩下低低的呜咽。
第十九章
接下来的许多天,谈清聿都过得浑浑噩噩。
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在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
上课时,他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学生。
却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那里再也没有孟希槐了。
办公室里,他整理教案时,指尖碰到抽屉里那本被遗忘的日记本。
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谁用力攥紧。
他不敢打开,却又舍不得扔掉。
终于,他也递交了辞职信。
校长想要挽留他。
谈清聿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道:“不必了。”
这所大学,这个职位,原本就是为了追随夏岁黎才选择的。
现在,她走了,连孟希槐也不在了。
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回到京市的谈家老宅时,迎接他的是一片冷清。
管家恭敬却疏离地告诉他。
“老爷和夫人去国外度假了,大少爷最近在负责公司的项目,二小姐上个月已经接手了海外分公司。”
谈清聿站在客厅里,忽然意识到。
他失去的何止是爱情?
这个家,也似乎快没有他的位置了。
当年他放弃家族事业,一心扑在追人上,父母虽未明说,但眼里的失望不言自明。
如今,其他兄弟姐妹早已在商界站稳脚跟。
而他,这么多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和留下。
他只能苦笑一声,转身上楼。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压力太大,谈清聿开始酗酒。
白天,他强迫自己翻阅商业文件,试图重新介入家族企业。
可那些复杂的利益关系、早已被瓜分干净的权力,让他根本就难以介入。
夜晚,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瓶接一瓶地灌着酒,直到视线模糊。
酒精能短暂地麻痹大脑,使他忘却当下的痛苦,却也让回忆越发清晰。
他想起孟希槐曾经在图书馆门口等他,怀里抱着厚厚的参考书,眼睛亮晶晶地说:
“谈教授,这道题我不太懂,能请教您吗?”
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看着面前人真诚的目光,他心里明明泛起了涟漪。
可是这么热烈地追着他,向他表达爱意的人。
让他觉得,她是不是有些太自轻自贱。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回答道:
“我很忙,你去问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