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这么难挪。
幸亏也就几步的功夫就到了,汉子先前是希望蒋州赶紧过来,可现在人真的到了跟前,他又有些尴尬无措。
他这个样子,一件上衣也没穿,裤子也没套上一条,光溜溜的跟个泥鳅一样,是太难看了嘛。
在蒋州整衣洁裤的对比下,还有那双淡如白水的眼睛注视下,他的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咋都张不开。
他还没注意到,自己的鞋早已经掉了,刚刚挪动时,光着个脚底板的踩着地的大脚也被地上的泥土灰尘搞的脏兮兮的,和外面在地里乱野的那些个小毛娃娃一样。
蒋州不用他开口,已经知道了所有,他站起来,正赶上张超超已经收拾好了。
张超超腰间围了一个一看就是自家做的腰包,没有市面上的精致。这腰包是干活时装东西用的。
他要出发去地里头,已经走到了门口。正站在门边等蒋州。只不过没有朝这边看,可能早上那一遭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蒋州朝避嫌避得太明显,脸朝门口,背对这边,恨不得永远不转过来的张超超喊了一声。
“张超超”。
张超超听见蒋州喊他,背对着答应,还真的从头到尾没回过一次头。
“哎,咋了,洲哥,你说”。
蒋州低头看了眼,仰头盯着他看的汉子。
大大的牛眼睛直楞楞的盯着他看,眼珠子里面就他一个人,仿佛这眼里啊心里啊就全是他一个。
被晒得黑黢黢的大脸上是憨厚老实的表情,常年都是这种表情,挂久了就下不来。这是这种乡下老实巴交的汉子经常和土地打交道的风吹日晒的生活的写照。
汉子拉着他裤脚的手竟然一直没松开,还是那么一点点布料被扯着。这样一连串的结合在一起,显得汉子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在等他做主的架势。
蒋州忽然改变了主意,到了嘴边的话变为,“你等我一下,我拿本书”。
汉子本来就够大的眼睛一下瞪大,像是没料到蒋州说出的话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与当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他还以为蒋州后面会说话把张超超支出去,帮自己打掩护。
直到蒋州说完后没有再开口,汉子才紧张起来。这蒋同志咋说的跟他想的不一样,看着蒋州那张一如既往冷冷淡淡的脸,什么都看不出来。汉子一头雾水,这文化人可真难懂。
汉子疑惑的轻轻扯了扯手里的裤脚,示意蒋州,自己有话要说。
结果刚扯了几下,汉子手就跟烫到了一样连忙松开,同时头也赶紧低下去,脸红的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