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几点的飞机?”卫樹在邱宝珠旁边坐下来,浓黑的眼底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倦怠。

邱宝珠:“1点啊,我之前跟你说过。”

说完之后,他使劲打量着卫樹,趴在对方肩膀上,“你喝的中药改药方了?药效这么猛?”

卫樹扯了扯嘴角,强压着翻涌的控制欲和破坏欲,捏住少年的下巴,俯首恶狠狠在对方嘴上咬了一口。

“你要是不忙,可以随时来找我,”邱宝珠垂着眼,他现在能感觉到一点卫樹的躁动不安,“我放假后也会回国。”

卫樹一言不发地凝望着邱宝珠,半晌过去,他一边抚摸着邱宝珠的后颈,一边低声道:“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留在国内上大学?”

他指腹往下轻按,“我想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颈后那块凸起的骨头隔着皮肤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碳,引着全身都灼热得发起疼。

邱宝珠眼球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卫樹。

“不要这么看着我,任何人都会这么想,但你是自由的,我尊重你的决定。”卫樹低垂着眸子,淡淡道。

邱宝珠悄然松了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人来人往,行色皆匆匆。

邱宝珠脑海里闪回了很多以前与卫樹在一起度过的画面,他亲眼看着卫樹从跟自己一样的少年气质慢慢变得有了成年人才有的虚伪矫饰,卫樹后来还变得爱撒谎,“下次一定”“以后一定”都是卫樹后来越来越爱说的话,于是他恨死卫樹,可是,每当他恨卫樹多一分,他就又会多爱卫樹一分。

他看着卫樹把自己的手拿到大腿上,一根手指接着一根手指捏着玩着。

对方仍旧凛然,白衬衫让他穿得像某种军队制服,居高临下又旁若无人。

“你的毯子带了吗?”卫樹动作停下来,忽然问。

邱宝珠没有一下反应过来,“什么毯子?”

“你的阿贝贝。”

“带了。”邱宝珠点头,阿贝贝当然不能忘,他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过夜都会尽量带着它。

卫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声道:“我之前不该扔了它,对不起。”

异国他乡,他不能跟在邱宝珠身边,就剩一件他熟悉的旧物,他竟然也感到了些许安心。

“……也能全怪你,我当时也故意刺激你了。”邱宝珠弯弯唇角。

当时他半夜和卫济冬一起从山上跑了,还是走的山路,在乌漆嘛黑的山里钻来钻去,最后当然是没跑出去,卫樹的车就停在山下,等着他们。

邱宝珠和卫济冬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卫济冬接住他,抱着就往卫樹面前飞奔。

不管真假,卫樹总归担心邱宝珠,没有当即和两人算账,先把邱宝珠带了回去,请了医生诊治。

邱宝珠是装的,卫济冬知道,卫樹也知道,但没想到,真装出了毛病他回去没多久,浑身就开始长疹子,疹子挠了之后变成成片的水泡,皮肤红通通,水泡亮晶晶,双腿、后背、腹部、颈项,就连脸上都有,接着高烧不退。

医生查了过敏源,卫樹又给邱宝珠换了新的房间,床品床具窗帘全部都换了材质,阿贝贝当然也不能幸免,哪怕卫樹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向日葵毯子,也瞒不过去。

“还给我。”邱宝珠顶着一张还在过敏的花猫脸,他既害怕卫樹秋后算账,又生气卫樹再再再再再…次自作主张。

卫樹:“这……”

邱宝珠打断他,从床上爬起来,“这个世界很危险,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把毯子还给我。”

那天,邱宝珠一定要那张毯子,卫樹越是拒绝他,越是不肯拿出来,他就越一刻都等不下去,他当时甚至想,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