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奶妈?
少年想起上一世第一次见到卫济冬的时候。
他第一次见到卫济冬是在卫家,他在外面受伤,醒来的时候,管家老钱把卫济冬介绍给他。卫济冬脚边立着一只硕大的绿色行李箱,穿一件灰色的卫衣,他身形很高很壮,皮肤偏黑,衬得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却只是朝自己勉强笑了笑。
他后来才知道,那天卫济冬是从英国刚赶回来的,也刚从剑桥退学。
“宝珠少爷,不用为我感到惋惜,因为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皮痒。”
“就算顺利毕业,我最后也是在卫家工作,没什么两样。”
但邱宝珠知道那是对方在自我安慰,能坚持学医学下去还考到剑桥的人,一定是有着崇高理想的人。
但卫济冬少年期怎么是这样吊儿郎当的?完全看不出来。
卫樹推门进了房间,邱宝珠反应飞快,把狗塞到了被子里。
被子里不透气,狗刚被塞进去,就又把脑袋探了出来。
邱宝珠只能说:“它刚刚洗过澡,身上是香的。”
“我知道,我不介意狗上床。”卫樹关上门,也关了灯,只留了一盏光线很暗的床头灯。
他看起来也要上床睡觉了。
邱宝珠抱着狗,挪到了床的最边上。
“明天早上邱翡来接我。”
卫樹躺下,“嗯”了一声。
偏暗的光线打在两人的侧脸上,邱宝珠的脸时刻都是柔和的,反而是卫樹脸上骨骼感太重显得冷意凛凛。
狗趴在邱宝珠的怀里,半闭着眼睛。
“你要养它?”卫樹忽然问。
“我都带他回家了,肯定不能再把它丢到大街上。”邱宝珠摸着狗耳朵,这还是他第一回养宠物,黛比不算。
“你给它起名字了?”
“还没有……”邱宝珠想了想,“叫捡捡,因为是捡到的。”
说完,少年扒开捡捡的嘴皮,“它年纪应该还不大,可能就一岁左右。”
卫樹眼眸半睁开,“你知道这些?”
“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还要更多。”邱宝珠已经困了,他嗓音模糊,像喝醉后处在一种微醺状态下说着话。
比他早闭上眼睛的卫樹,完全睁开眼睛时,眼底却清明沉笃得很。
他动作轻巧地偏头,捡捡已经从少年的怀抱里走到了少年的枕头边上,它把自己盘起来紧紧依贴着已经熟睡的的新主人。
邱宝珠睡得平直,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无意识压得很低,蛇在箱子里匍匐攀爬的窸窣声都要大过于他呼吸的音频。
这不是少年时期的他的习惯,这是后来邱宝珠养成的习惯。对方害怕碰到他,害怕和他共处一室,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恐惧每天都在蚕食着邱宝珠对他的爱,最后将邱宝珠掏成了一具空壳。
是他自以为是,视而不见,是他掏空了邱宝珠,蚕食了邱宝珠。
卫樹抬手给邱宝珠捻了捻被子,对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想要看见的和不想要看见的熟悉的东西。
只听“啪”的一声,邱宝珠一下就打开了卫樹的手。
他自己也因为动作太大,从床上掉到了地上。
心脏一瞬间的窒息感传达全身,一时间,邱宝珠都感觉不到屁股痛。
卫樹为什么会用刚刚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捡捡也被吓了一跳,弓着背站在床头。
卫樹正要下床,看样子是想扶他。
邱宝珠扒着床沿,快速爬上了床躺好,“我睡觉很浅,被吓醒就会反应很大,不是故意打你。”
他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