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妃留步。”

谁知身后的阿绯淡淡一语，唤住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沈淳然疑惑的目光，她最终还是道。

“能陪我聊聊吗？”

“自然。”

这个时候，所谓的聊聊，一般都是吐露真心话的时候，只是沈淳然有些好奇，阿绯会跟自己吐露什么真心话。

很快，二人在庭院前坐定。

正是凌晨的时候，光线逐渐暗了，只有面前的一盏孤灯。

“王妃早在几年前，就见过我，对吧？”

谁知一开场，阿绯竟这么说了一句，说的沈淳然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您，是什么意思？”

阿绯自嘲的叹息：“你不必藏着掖着了，虽然当时我在睡梦中，但是我知道，你和周王都见过我，就在是昏睡的时候，阿尧以为瞒的很好，其实很多事，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沈淳然有点微微的心惊，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阿绯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笑道：“比如，我知道了我为什么会沉睡那么久，比如，我还知道了我有过一个共修，他叫阿进，我与他相爱过，我还知道，是阿尧因为嫉妒，杀了阿进，才会害的我沉睡这么久，他为了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甚至抹除了我的一部分记忆，还为我编织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梦境，甚至就连周王与周王妃这样原本应该恨着他的人，也愿意为了他的梦境，一起骗着我，对吗？”

沈淳然真是做梦也想不到，阿绯一股脑的说出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内容。

关键，她都说对了。

沈淳然发誓，自己绝对不是被套话了，阿绯就是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圣主的把戏，早就玩砸了。

看着沈淳然惊讶的目光，阿绯笑了，继续道：“我这师弟啊，什么都好，天赋异禀，非寻常人，可就是有一个毛病，太自负了，自负到自己都不会觉的自己会出问题。”

“我承认，早先的时候，我是被他骗了，但梦境总是有破绽的，就像周王妃你破除功法最后的幻境时，都是发现了梦境的破绽，对吗？”

阿绯说。

沈淳然下意识的点头：“是的，梦境在完美，都是有破绽的，哪怕没有破绽，自己的心，总是会有察觉的，当你觉的不舒服的时候，就是出了问题，寻到问题，梦境就碎了，迷雾就散了，才能看清楚后面的真相，只是我不懂……”

沈淳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摇头。

“不懂什么?”

“既然您已经寻到了这梦境的破绽，找到了原因所在，甚至还想起了您曾经的爱人，为什么不直接戳穿他？”

戳穿她心目中良善的阿尧，露出他圣主的本来模样，那样的冷漠薄情，那样的偏执残忍。

“然后呢？”

阿绯平静的问，“我是杀了他，还是永远不见他，在或者我自杀殉情，与他闹到彻底决裂？”

沈淳然愣住了，想说，难道不该这样吗？

“还是说，您爱上了自己的师弟？”

沈淳然觉的这是个荒谬且疯狂的想法。

但是对此，阿绯很平静，非常的平静，这一刻，她的眼眸终于不再像平日里的干净纯粹，多了一种长者的慈悲与洞察。

一个眼神。

让沈淳然觉的眼前坐着的不是一个正值花期的女子，而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可阿尧……也是我的亲人呀。”

良久，阿绯才这样的说。

然后苦笑：“或许你觉的，杀死自己的爱人，这是一件非常严重，不可原谅的事情，但事情已经过去七十年了，当年恩恩怨怨，谁又说得清楚呢，但阿尧却实实在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