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终于肯说点理了。

沈淳然问:“那蒋老夫人你要告我们什么呀?”

“纵奴骗财。”

“哪个奴?”

“董妈妈……”

“董妈妈并非我忠勇侯府的奴才,十年前她就赎身了,之后都是雇佣的短工,只是因为侍奉我婆母格外的贴心,才会留下的,她不算,再说,蒋老夫人还不知道吧。”

沈淳然深深叹了口气,“我婆母也被骗了,今日才知道,她还借了高利的钱,如今被堵门,虽不至于被打个半死,但拉去吃官司坐牢总是有的,我祖母险些没给气死。”

“董婆子好歹毒的心肠啊……”

蒋氏气的就要晕过去了,大约董婆子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不长久了,最后一波劝她放钱的时候,格外的卖力,给的回报也很高,她就猪油蒙了心,也借了高利贷,想着董婆子给的利息高,怎么都是划算的。

如今看来都是骗局。

“说来也是我的错,不知董婆子的底细,就贸然派去侍奉潇潇了,潇潇对此事并不知情,再说,印子钱本就是后宅禁忌,哪知蒋老夫人这样见多识广的也能着了道。”

最后一句着实是风凉话了。

潇潇立刻飞快的点头,她是真不知道啊,她只知道董婆子格外殷切,与蒋氏几日就混熟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江烨,哪里会知道那些。

沈淳然最后颇为唏嘘的感慨道:“我婆母折合一下,足足被骗走了快三千两银子呢,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底,蒋夫人被骗了多少,回头报官的时候我好与上面的人说道说道。”

听到忠勇侯府都被骗了这么多,蒋氏的心理防线登时崩溃。

坐在地上大哭道,“我被骗了足足五千两啊,我还卖了许多田产铺子……”

真有钱!

顾惜躲在院子后面,也惊叹了一句,婆母这么有钱,这些年却是舍不得花用在他们身上一分一毫,还里外扣着顾惜拿点微薄的嫁妆。

实在可恨,如今被骗光了也好。

“是不是也欠了外债?”沈淳然幸灾乐祸的问,不过看蒋氏那痛不欲生,犹如凌迟般的表情,不难猜到,似乎还不少呢。

“天那,杀了我吧……”

这时外面,蒋老夫人的儿子,蒋刚也来了,顾惜看见后马上现身与蒋刚一同冲了进来。

原本他还担心蒋氏泼辣,冲撞了沈淳然这个诰命夫人,不想一进门,诰命夫人好端端在那坐着。

自己那泼妇母亲反而哭的一抽一抽的,不似撒泼,是真的伤心到滴血。

五千两啊,蒋刚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也没见过那么多钱,自己这日日哭穷的老母亲,居然这么有钱。

他过去读书的时候,要跟同窗出去喝酒,次次都是人家请,他实在不好意思,答应好了下次一定请。

去问母亲要钱,母亲愣是哭穷不给,害他当年因为穷丢了不少面子。

如今才知道,不是真穷是假穷啊,蒋刚也是气的没办法,只能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顾惜则看了沈淳然一眼,二人互相对了一个只有彼此才能看懂的眼神。

“婆母你不要伤心了,如今覆水难收,钱没了可以再赚,大不了我们把现在的大宅子卖了先顶一顶,不是还有一处小宅子……”

顾惜好言相劝,一副好儿媳的样子。

蒋氏气的一把将顾惜推倒在地,骂道:“都是你这丧门星,我儿子自从娶了你就没一日的好日子,你这贱人,都是贱人……”

蒋刚是读书人,原本是很重孝道的,也正因为他的重孝,才会令顾惜受了很多委屈。

如今他也是大彻大悟,他的苦日子不是顾惜带给他的,而是这个偏执又抠门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