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茶,她下了地活动活动筋骨。
太子也在此时,跟陈曲一同从内室走了出来。
见虞烛明醒来,庄成行朝她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太子缓步走到虞成怀面前,他声音温和地问,“虞尚书,为何虞首辅重病缠身这样久,你却从未发现?”
重病缠身?虞烛明看向庄成行,但没出声。
在离开京城前往泉陵时,虞烛明曾亲自为虞弘承把过脉,那时还没有病症。
没提虞弘承的死因,庄成行这一问,似乎只是关心臣子的家事。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庄成行也许是想了解清楚虞成怀是个什么人,好之后确认跟谁合作呢?
可虞成怀却从庄成行眸里看见了警告。
不可能,庄成行怎么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还要警告他……
他换了副笑容迎了上去,“太子殿下这是什么话,父亲向来康健得很,我每日来书房与他议事,都不见他有……”声音越来越低,虞成怀其实也不敢肯定,虞弘承一定是没事的。
庄成行正是捉住了他这一点。
“哦?真的不知道吗?虞尚书不是自傲得很么,今日说话怎么这样,没有底气呢?”庄成行上前一步,声音竟有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他注视着虞成怀,一字一顿地问:“虞尚书,你敢说你没撒谎吗?”
虞成怀也不是个吃素的,他脸上的笑容同样没改变半分,他对着庄成行抱拳:“太子殿下,臣对父亲的孝心,与臣对太子殿下的忠心都是一致的,天地可鉴,我绝无半分作假。”
虞烛明是真想此刻天空来一道惊雷收了他。
问过陈曲,说她没嫌疑,可以进去看,虞烛明就跟着大理寺的人进去检查尸体。
陈曲的检查必然是细致且严谨的,从他放在一边的可疑之处的记录单上可见,虽然虞弘承生前吐了血,食管中却未见血。
难道吐血并不致死,他甚至吐血之后还喝了水,冲淡了食道里的血迹?
继续对着尸体看记录单,粪便未见黑色成块,也就是说血液没到肠胃,虞弘承就已经死了。
那么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其一,虞弘承是为何吐血,被人气的?还是被人下药。其二,虞弘承的具体死亡时间,确认这个,可以将嫌疑人框定在某几个人之中。
至少是足够给虞淮洗清嫌疑的。虞烛明这样想着,由于头还是晕,她从蹲下的姿势站起,难免就会犯迷糊。一时脚没站稳,扯下了内室的遮光帘,一时太阳照进室内,虞弘承的尸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
由于景象太过震撼,大理寺的其余人也顾不上要小声说话以免惊动嫌疑人了,急忙喊了陈曲进去。
所幸庄成行没乱阵脚,他一直都在严密地注视着虞成怀的脸部表情。
可他也仅仅是在听见“虞首辅的尸体开始腐烂了”这句话,脸部表情有些变化,其余时候,并无波澜。
虞成怀原本是顺着声音来源看向了内室的,但察觉到庄成行在盯着他,他便把头转了回去,“太子殿下,如您所见,我父亲似乎在经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想进去看看。”
没让他进,“人死不能复生,且等陈大人调查清楚,自会还虞首辅一个公道。”
他上前一步,假意没怀疑他,反而套起近乎地问:“虞尚书,你认为最有可能的凶手,是谁?”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报复,虞成怀第一个回答的名字是:“虞淮。”
“他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平时他都不会回来,为何偏偏是今天?又说他守住了命案现场,我看,就是他监守自盗!”
庄成行没去评判虞成怀的猜测正确与否,他只是许诺:“若虞尚书有疑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