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虞烛明第一次见到他有真实的情绪波动。

“无需瞒我，我说过，我能算出来。”虞夕催半跪在弘能面前，说了一声“得罪了。”也给他把了脉。

“经脉俱断，且无外伤。”

弘能也不是习武之人，没有内力，这体内的伤口就像在不断提醒他们，邪气真的存在，并且犹如实体，能杀人于无形。

……可真的是这样吗？

虞烛明不信，江云浦不信，虞夕催这回也难得选择了不信。

见虞烛明一脸质疑，虞夕催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信我自己算的卦，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相信鬼神。只是我在想，若谋杀弘能的人能把弘能自己都瞒过，让他都相信是自己修行不够，那谋杀者一定是弘能身边的人。”

虞烛明一惊，“你想说是泉苓？”

江云浦却不同意这个观点，“不是他。”

见他如此笃定，虞夕催也好奇江云浦是怎么推理的。三人于是面对着弘能而坐，想看看他的尸体在对他们说着什么话。

“如果是他，他第一时间会想办法嫁祸于人。我们本身就不信神佛，这是弘能知道的，泉苓也会知道。若真是他犯下此案，他不会试图说服我们接受鬼神真的存在，而是会暗示他的死跟老虞有关。”

可泉苓连说都没打算说，想要虞夕催没有心理负担地活下去。

这正说明了泉苓有承师德，确实心有大爱。

“那会是谁？”虞夕催又问。

江云浦的推理不能说服虞烛明，毕竟泉苓也可以是装出来的心怀大爱。之前他们并不认识泉苓这个人，无法判断他是否是个好人。

而显然，他也说不出另外有嫌疑的人。

几人没再在大殿里待，若真是泉苓所为，他们在里面待得太久，难免要让泉苓变成惊弓之鸟。

于是取了现场的一些证物，先回了定北王府。

由于弘能是在寺中坐化的，因此他的尸体不能被火化，要供起来供后人瞻仰。

清修之人，身体不腐不败，加以简单的防腐处理，即可达到供人瞻仰的效果。

虞烛明曾在延国见过这样的坐化佛，时间越久，会变成的“佛”越黑。

如果不去管他，任由他腐败……呢？

泉苓说这些黑色粉末是煞气化成，可尸体腐败是由于真菌生长造成，既然黑色粉末是煞气化成，理论上就不会携带菌种。

可万一弘能尸身腐败了呢？

虞烛明问虞夕催，“你能不能算出来这个？”

虞夕催摇了摇头，“我只能算卦算出，他为何而死，卦文说是因为我。”

竟算不出死因，虞烛明觉得他这算卦的技术也就那样吧。

到了王府，又见“客人”来访。

是江林志，自从江云浦知道他已经帮江良光做事后，就没让侍卫放他进来，因此，江林志每回过来，都得让人通报。恰好江云浦今日不在，江林志就被晾在门口。

见他俩回来，还带着个带了面纱的虞夕催，心中起疑，他倒是没对进不去王府的事发作，而是问：“这位是？”指着虞夕催。

虞烛明默默移动体位，把虞夕催挡在身后。她跟虞夕催眉眼太像，难免招人猜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祸端，还是不要让江林志发现的好。她回答了江林志的问题，“这是我们虞家的人，还请您回避。”

不是说他俩闹矛盾了？怎么允许一个虞家人进王府。

却不允许他进！

见矛盾已经被转移，虞烛明松了口气。江云浦也配合着虞烛明，带着江林志进了王府，虞烛明则带着虞夕催先回客房。

他俩走了，江林志才问：“你俩又是演的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