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江良光门关得极快,根本就没打算借伞,仿佛就要看他仨笑话。
虞烛明叹了口气,“殿下,下雨了。”
江云浦鼻子动了动,“嗯,我闻见雨的味道了。”咦,虞烛明心想,她一直以为只有她觉得雨是有味道的,原来还有有同样感觉的人。
“殿下,我去取伞?”东拾问他,就见江云浦已经伸出手,去接那空中落下的雨,雨不大,江云浦觉得不用打伞。然后想到旁边还有个虞烛明,“不”还没说完,他就止住了,“好,去吧。”
“是。”
京城的秋染着一抹冬的颜色,很多植物都泛了霜,雨一下,寒气愈发入骨。
“殿下怎么过来了?”虞烛明觉得两人一起站在大将军府门口实在过于滑稽,不说话就更像在罚站了。
“我去了首辅府,你的侍女说你被请过来了。”江云浦淡淡地说,顺带还解释了他为什么跟江良光互相阴阳:“勾卞说怕大将军对你不利,所以我要让叔叔知道,我在意你。”
勾卞,居然在这她看不见的地方护着她吗,虞烛明如是想着,觉得之前可能把人家想得太坏了。
“那就,多谢殿下和勾大人了。”
雨开始越下越大,模糊了虞烛明的眼睛,也溅到了江云浦身上,两人的回忆都被拉到了四年前的初见。
那时,虞烛明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救下昏迷在路边的勾卞和江云浦的。只是那时,江云浦还没瞎,朝局形势也没现在这样紧绷。
江云浦记得那时候的虞烛明。
她身体还不像现在这么差,她跟相元一人背一个,把他俩背到她的住处里去。
只是四年,竟是四年。
四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他瞎了,比如说她病倒了。
东拾从雨中赶来,打断了两人的追忆,大将军府门前一条路都不允许行车,他们的马车也停在隔壁街。
路不远,虞烛明没让江云浦送,只说等天气好些时,她会来还伞。
虞烛明回到首辅府时,虽然有雨伞,身上还是湿了一大片。这雨来得急,下得特别大。
虞淮下雨时就料到虞烛明会被淋成落汤鸡,吩咐相元开始烧水,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快些沐浴,洗去寒气。”虞淮温声道。
然而虽然有热水沐浴,又有上回江云浦带来的几个郎中开的草药,虞烛明还是发烧了。
这一烧就是一整周,期间她让相元去定北王府送了伞和书信,称病不能当面还,很是抱歉。
虞梓英也来看过她,说是最近京城有名流聚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我倒是想,但别人一定怕我把病气传给他们。”虞烛明打着哈哈,躺着的那几天心中却想,如果勾卞不是坏人,那么她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借病拒绝了少爷小姐们的聚会,虞烛明没带相元,独自来到了白府。
白项宁今日在门旁侍弄花草,虞烛明到了,他马上就见到了。
“怎么几日不见又憔悴这么多?”白项宁有些心疼她,本想用手拍拍她的头,猛然想起来他手上还有剪子和一些花草的汁液,便只能作罢。
虞烛明等他侍弄完花草,两人才并肩进入了白府。
勾卞今天不在,虞烛明便准备好好问问这个人的底细。
“他啊,你忘了吗,以前跟你一起长大的,他还总是觉得你是富家小姐,不懂他们这些寒门。”白项宁心情不错,最近魏帝的颜面回来了一些,他们这些老臣也是欣慰。
经过白项宁这么一提醒,虞烛明脑海中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印象了。勾卞似乎是某次状元落榜,那会年纪还很小,又是个寒门学子,白项宁觉得他可怜,又有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