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衰而爱驰,我自是知道的。”
谢钰忍笑附和了一句,又轻轻一哂:“放心吧,就算为了不让你爱驰,我也不能再熬下去了。”
他从容不迫地抚平衣襟褶皱:“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
陈大夫这些日子过得是心惊胆战,胡成文病情加重,他这个做大夫的就得担责,胡成文得瘟疫的消息走漏,他一家老小就得陪葬,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有被发现的一天,一旦他隐匿不报的事儿被揭露,哪里还有他的活路?!
今日为胡成文熬完汤药,又被他寒着脸警告几句之后,陈大夫边擦冷汗边出了衙署后院儿。
他并未回到自己家中,脚步一拐,径直走向了美貌外室住的小院儿。
他近来压力颇大,极需纾解,他一边唤着‘心肝儿’一边要扑将过去,忽然身子一抖,本能地大叫了一声儿。
院里端坐的可不是他的美貌外室,而是一个眉目清邃的美貌男子。
谢钰冲他微微颔首:“陈大夫。”他放下茶盏,闲谈般地问他:“这些日子你负责为刺史诊治疫病,实在是辛苦了。”
陈大夫本就不是什么专门受训的死士,谢钰威势摄人,他打了个哆嗦,居然连分辨都不敢,转过身连滚带爬地要跑,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两个部曲挡住去路,重新扔回到院里。
谢钰神色淡淡:“放心,我今日来不是追究你的过失,我知道,你也是被他胁迫,不得已才为他隐瞒。”他沉吟道:“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拿你父母妻儿的性命胁迫你了?”
陈大夫眼冒泪花,砰砰叩头:“谢同知明鉴,草民绝非有意隐瞒,都是胡刺史逼迫草民的!!”
谢钰缓缓道:“你受他胁迫那么久,难道还甘心受制于人?明日我会联合蓟州其他官员去往衙署,只要你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真相,我保你和家人平安。”
陈大夫面色犹豫。
谢钰又道:“事后我也不会追究你的罪责。”
陈大夫低头想了想,咬牙道:“但凭大人差遣。”他又凄惶道:“还望大人信守诺言,一定要保住草民的一家老小。”
谢钰点头:“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