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望向长乐:“你可知人生一世, 该如何立于不败之地?”
长乐有些糊涂:“请您指点。”
谢钰沉声道:“做正确的事。”他目光转向村落方向:“只要做正确的事,安守礼法,顺应民心, 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长乐先是不解, 再结合谢钰往日行事, 悟了。
只要谢钰做好一个同知该做的,厚待下属,顺应民心,胡刺史就算再恨他,也无法拿他怎么样。
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沈娘子那里,咱们是不是先派人把她接出来...?”
这事儿说起来简单,细细想来却非常棘手。
他们来之前,已经打听过村子里的病况,眼下村子里九成的人都倒下了,附近三个村子的村民也陆陆续续染病,沈椿倒像是对这种病有抵抗似的,明明是最早接触瘟疫的那批人,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甚至每天有空给病患把脉熬药。
但谁能保证她身上没有携带这种疫病,万一把她接出来之后,瘟疫再次扩散呢?并且封村的命令是朝廷下的,令谕上很明确地写了不使一人进出,救出沈椿便等于违抗律法。
可若是不救,谁能保证她会这么一直康健?万一她后面发病,谢钰只怕照料不及!
此生头一次,谢钰生出了私心,他并未犹豫:“我亲自去疫村把她接出,送去郊外私宅,不使她和人接触便是了。”他一顿,又道:“你们不必跟着。”
长乐大惊失色:“万万不可,您怎么孤身前往疫村接人呢?万一您也染上疫病该怎么办?”
谢钰拧眉:“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若是接不出她,我便随她一并在村里住下!”
长乐差点吐血。
他家小公爷素来张弛有度进退得法,万万没想到也有这般犯蠢的时候!
幸好谢钰还留了点脑子,他尚不知村里的详细情况,贸然进去之后,他染上疫病反而是小事儿,若将瘟疫传开反倒要命,他便写了封书信,又找来军中最精良的信鸽,将书信准确无误地送进了沈椿院子里。
没想到沈椿收到信之后,连骂了三声有病。
她在村里待的好好的,还有余力照顾一下相亲们,她都没死呢,需要谢钰上赶着进来殉情?
反倒是胡成武身死,胡成文虎视眈眈,疫病又逐渐传到了镇上,外面一摊子事儿还没理清呢!
她没忍住写信给谢钰骂了一顿,谢钰收到信之后发热的头脑终于冷却了些,得知她安然无恙,他也终于能定下心思处理要务,又吩咐人盯着王家村,随时留意她的安危。
因他贸然杀了胡成文,胡成文深恨不已,原本是要给他定罪的,谢钰恰在此时递交了胡成武贪没银款意欲屠村的证据,蓟州上下无数双眼睛盯着,胡成文不光不能治他的罪,还得来信好好褒奖了他一番,又迅速和胡成武撇清干系,自陈管教弟弟无方。
沈椿放出来的那十几头猪也发挥了极大作用,村里瘟疫的消息终于传开,引起极大的关注,朝廷这次不光派了兵马驻守,还送来了太医和药材,蓟州不少乡绅也组织募捐,王家村的疫情终于得以控制,最早患病的那一批村民终于慢慢好转。
只是这疫病传染力颇强,渐有往府城扩散的趋势,胡成文作为蓟州刺史,就算是为了做样子也不敢慢待,他只能捏着鼻子来良驹镇住下,顺理成章地接过了控制疫病的指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