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开始怀疑,两人之前的暧昧牵连,曾经还是夫妻时的浓情蜜意,到底真是存在过还是他太过绝望幻想出来的?
若是他没尝到半点甜头也就罢了,偏偏就在前日,两人还同塌而眠,她还甜蜜蜜地唤他名字,短短一日,他便尝到了天堂地狱般的落差。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强行把她带回去,硬是锁到自己身边。
他在风口待了许久,嘴唇几不可查地颤了下,才道:“先进山吧。”
长乐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
谢钰刚一走,沈椿就感觉到了一丝不适应,也没心思再干活了,盘着膝盖坐在炕头发愣。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她能瞧出来,谢钰在向她讨要名分,昨天听说他要走的时候,她真的慌张起来,甚至差点就开口留他了。
谢钰这些日子做了这么多,她不是没有瞧见,但她一旦开了口,俩人真就要纠缠一辈子了。
她真有和谢钰过一辈子的打算吗?
她害怕孤独,害怕忽视,害怕否定和厌弃,想要喜爱和陪伴,渴望有个人对她一辈子不离不弃,这些谢钰能做到吗?
他心怀家国,是个光明磊落的能臣,有这样的官员是江山社稷之福,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谢钰为了家国大义抛下自己。
她根本没办法信任他。
所以,她夜里冷静下来想想,他走了反而是好事儿,两人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总要有一个结局。
沈椿坐在床上愣了半天,才背起药箱出了门儿。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都喜喜洋洋贴上了对联窗花儿,就连在镇上或者府城帮工的都回了乡下过年,没想到随着乡下百姓渐多,附近几个村子不少人都染上了寒症,沈椿本来想年初一去镇上给师父拜年呢,也因为这场寒症耽搁了。
她和村里的几个游医忙着问诊开汤药,原定的拜年时间也耽搁了。
没想到寒症没有因此而遏制,反而越演越烈,附近三个村子的人竟然有七八成染了病,沈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几个村子的里正急匆匆上门来问情况,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道:“小沈大夫,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咱们村里的这些人得的真的是寒症?”
“是啊是啊,往年冬天也有得寒症的,能有三五个病的就差不多了,今年居然到了七八成。”
“我小孙子现在还发着高热呢,您能不能过去看看?”
沈椿脑袋都快炸开了,忙抬手:“大家稍安勿躁,先听我说。”
她话音刚落,屋里霎时安静下来,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沈椿犹豫半晌,才道:“我怀疑...咱们几个村子的病,极有可能是疫症。”
其实她也拿不准,因为从她给病人号的脉象看,的的确确就是寒症的脉象。
但寻常寒症怎么可能散播得这么快?这分明是瘟疫的征兆啊!
瘟疫可不是小事儿,若实在久治不愈,屠村灭阵都有可能,屋里短暂的静默之后,立马炸开了锅。
沈椿不得不再次开口:“你们先别吵,这样,我亲自动身去一趟城里,把情况告知师父,请他亲自过来一趟,若真是瘟疫,这病恐怕只有他老人家才能治了。”
她日日都给自己诊脉,最起码能确定自己并未染上寒症,这样也不至于把这病传播到镇上。
她想了想,又表情严肃地叮嘱:“在我回来之前,你们都得通知各家族长,约束好各自村里的人,绝对不能再扎堆儿聚会,无事也不得外出走动,听懂了吗?”
在乡里乡下,里正和族长说话比官府还管用,众人听她说的严重,忙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