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压根没有要当娘的欢喜或是雀跃,一切照旧。

她很会掩饰,就连朝夕相处的范飞白也没觉察出不对来。

明绣得了吩咐,口风很紧,也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过。

她打从少时起陪着姜从宁一起长大,亲眼见着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慢慢学会算计的手段,成了如今这不肯轻易信人的模样,故而也清楚自家夫人的顾虑。

在感情的事情上,哪怕范飞白如今算得上是言听计从,可姜从宁还是会下意识地设想最坏的情形。所以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她还是会将有孕的消息暂且瞒下,以防万一有什么意外,能够将此当做底牌。

多年经历铸就了姜从宁这样的性情,明绣看在眼中,只觉着不忍,也盼着她这打算最好不要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姜从宁待人面上大都是一团和气,但心底里远近亲疏分得清清楚楚,这么些年来同傅瑶的关系最好,而自己有孕之事,头一个告诉的也是傅瑶。

那是在魏府的宴席之上。傅瑶见她以茶代酒,还当是身体不适,便随口问了句。

姜从宁并没瞒她。

一来是因为关系亲近,傅瑶起初就知道她嫁到侯府去图得是什么,也能理解;二来,这事也隐瞒不了多久了,毕竟迟早有显怀的那一日。

傅瑶很喜欢小孩子,对此热切得很。离了魏家之后,陪她去逛了首饰楼,途径医馆的时候,又拉着她进去请大夫诊脉。

老大夫诊了脉之后,喜笑颜开地道贺:“恭喜夫人,你这是喜脉啊。”

姜从宁一早就有预料,此时也算不上惊喜,只微微一笑。倒是傅瑶高兴得很,忙不迭地让银翘付了诊金,出门下台阶的时候都要扶着她,再三叮嘱小心留意。

“我会多留意,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比孩子他爹都上心多了。”姜从宁调侃了句,分别前惦记着先前魏家的事情,又特地同傅瑶道,“我倒总是不放心你,你性子太软了……有时候,不要一味忍让,旁人只会觉着你怕了她。”

天色渐晚,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就此分别。

姜从宁正打算回府,结果竟恰巧撞见了自家的仆从。

卫管家领着两个小厮,步履匆匆,满脸凝重。

姜从宁出嫁前一直在管后宅的事情,与这位管家没少打交道,直接出声叫住了他:“卫仁,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卫管家见着她后,惊讶地停住了脚步,犹犹豫豫地上前来,迟疑道:“的确是有事要办……”

“你何时成了这么个磨磨叽叽的性子了?”姜从宁见他欲言又止,笑问道,“还是说,你觉着我嫁给了旁人家,就不便过问姜家的事宜了?”

这话说得诛心,卫管家连连摇头:“岂敢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