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的假英雄典型,同学们都认识了陆冲锋。

捷报传遍后,良馨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同学们对陆冲锋的赞扬声。

也不断有人写信请良馨帮忙转交给陆冲锋,代表他们向英雄致敬。

军区大院也在谈论着陆冲锋的英勇,提及陆冲锋当年的疯话,也换了一个口径,并认真思考军队是不是真的需要重新改革。

陆首长当时听到良馨成了救水英雄,大会上高兴得差点忘乎所以,如今对于走哪人人都夸赞他虎父无犬子,却没什么表情道:“在这场小仗里立个功不算什么。”

1979年3月,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战争,解放军胜利凯旋,撤兵回国。

江京火车站,良馨和高举横幅的热情群众们一起等候火车到站,迎接英雄。

这些天,一直没能等到陆冲锋究竟哪里受伤的消息。

但看报纸报道陆冲锋的英雄事迹,受伤应该不是很重,否则肯定会被强制抬下火线,不可能再让他继续指挥。

陆冲锋一下火车,就看到拿着一束红月季的良馨。

良馨忍住上前抱住他的冲动,先将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原本很难晒黑的陆冲锋,经过一个月南疆的风吹日晒,皮肤变成了粗糙的小麦色,不过却显得五官轮廓更为立体。

良馨摸遍一身绿军装,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围着白纱布。

陆和平上前接过陆冲锋的背包,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冲锋却没看他,一直在看良馨。

良馨上前把鲜花递给陆冲锋,“月季去外地表演,来不了,这花既是为了迎接你,也是代表她。”

陆冲锋抬起右手把花接过去的时候,在花的遮挡下,握住了良馨的手。

良馨也紧握住他的手指,露出笑容,“欢迎回家。”

上了军车,陆和平知趣地坐到了副驾驶座。

陆冲锋握住良馨的手,看着良馨的脸。

良馨的另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也静静看着他。

互相感受对方温热的体温,没有说多余的话。

一直进了陆家小楼,胡凤莲含着眼泪欢天喜地,将陆冲锋拉进门,“还活着,活着就好,没有牺牲就好!”

南疆战争,胡凤莲不关心儿子立下什么功劳,每回看到新闻,都庆幸于儿子还平安活着。

她的大儿子,就是在日日担忧下,接到了牺牲的消息。

良馨发现了陆冲锋比上战场前更为沉默,安抚好婆婆,跟着陆冲锋回到房间整理行李时,先道:“要不要先洗个澡?”

陆冲锋:“我洗过了,还剪了头,不臭。”

良馨:“......”

有点熟悉了。

正想再说话,就被陆冲锋抱住。

陆冲锋埋在良馨颈窝,发出想念的声音:“终于抱到了。”

良馨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两人站在房间里无声拥抱一分钟。

良馨推开他,“你哪里负伤了?”

陆冲锋解开军装扣子,露出肌肉坚实的胸膛,指着胸膛上多出的弹孔和刀疤道:“这里,这里,都负伤了!”

良馨看到那道蜈蚣一样的刀疤,指尖颤抖一瞬,双眸里露出心疼,凑上去吹了口气,“还疼吗?”

“吹好了就不疼了。”

陆冲锋指着弹伤,“这里也要吹一下。”

良馨又吹了吹他指的被子弹打穿的皮肤。

陆冲锋看着良馨眼眶明显红了,连忙将军装披好,挡住伤痕,抱着良馨坐到窗角的沙发上,“没事了,我逗你玩的,根本就没感觉到疼,心思全放在打仗上,仗打赢了,伤口就已经结疤了,真的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