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遇转头看?向她?。
“感?冒了?”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点?头:“大?概夜里着凉了吧。”
周子遇想起她?半夜里在楼下打雪仗的样子,还有那砸到?二楼来的雪球,再接着,就是她?当着自?己的面对电话那头的白?熠撒谎……
“难怪。”
宣宁顿了顿,不知道他的语气里是不是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从包里取出备用的一次性?口罩戴上:“放心,不会传染给周总您。”
周子遇沉默一瞬,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二次同车。
第一次是受白?熠之?托,他对她?满心怀疑和戒备,饶是如此,那次也还是被她?骗了。
时隔数月,第二次与她?同车,他的心情反而?平复了许多,大?约是不知不觉已经明白?,她?的确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女?孩。
和人前那副单纯温顺的面具相比,露出獠牙的她?,反而?让他觉得真实。
大?概是真实带来的踏实吧,明明昨夜还是带着怒气的。
他没有深究这种变化的原因。
宣宁没摘口罩,但领了他的好意:“我也没别的意思,真的不想让您也遭罪。”
她?说着,又找了个别的话题,算是让气氛轻松些:“周总,我发现您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平易近人,还会给孩子们包压岁钱。”
车驶出镇上的小路,上了通往城区高速的国道,因为走?得早,又是大?年初一,路上车辆很少,雪天路滑,司机特意放慢车速,开得稳当,听到?宣宁的话,笑了起来。
“周总心细,昨天来之?前,就吩咐我准备红包了,但除夕商店都关门了,一时没买到?,今天早上买到?才送来。”
司机是一直跟着周子遇的,与他十?分熟悉,今日也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宣宁,早上听了两句,大?概知晓她?是C市人,也是福利院的义工,潜意识里便多了几分好感?。
“周总担心金额大?了会给蒋院长添麻烦,特意都给小一些的红包。不知道C市的习俗如何??我听说,S市周边,礼都重一些。”
宣宁仔细回忆过去在C市的生活细节,诚实地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司机愣了一下,困惑道:“宣小姐,您不是C市区人吗?”
“是啊,”宣宁笑笑,隔着口罩,看?不出表情,只有眼?角弯起来,“不过,我没收到?过过年红包,的确不知道这边的习俗。”
她?对亲人的记忆十?分浅薄,自?有记忆开始,也没什么需要往来的亲朋,更没收过什么红包,当然也不会关心这里的习俗到?底如何?。
司机不知内情,有些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也察觉到?自?己触到?了别人的隐私,含糊地说了声“这样啊”,便不再多问。
车里一时陷入沉默。
宣宁忽然觉得方才可能挑错了话题,她?一点?也没有要博取别人同情的意思。
不过,她?此刻懒洋洋的,昨晚压着没上来的睡意,不知为何?,这时候一下子涌上来,再不想找什么话题了。
“路途还长,周总,我先睡一会儿,您不介意吧?”她?看?着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周子遇,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
周子遇淡淡“嗯”一声,也不看?她?,拿出放在车上的平板,开始查看?工作邮件。
宣宁见状,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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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法国,才是凌晨一点?多。
白?熠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擦着发梢的水滴,在沙发上坐下。
手边是管家安排人送来解酒的蜂蜜水,他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