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揭秘的腔调散布着各种谣言,而且总是把一切文化问题全都推向政治批判,好像天下除了政治批判之外就不存在别的问题。他们那些貌似激烈的言论,初听起来还有一点刺激,再听下去就无聊了。”
您说:“看来,你只能左右不是人了。但是,我要以长辈的身份告诉你:不怕。大智不群,大善无帮,何惧孤步,何惧毁谤。”
我说:“对,不怕。”
与余鸿文先生的对话有点累。他的那么多盘问,我知道,正是代表众多长辈对我的审讯。
接下来就不会这么严肃了,急着想说话的,是徐扶明先生。徐扶明先生历来寡言,现在仍然微笑着等我开口,他很可能像往常一样,只听不说。
徐先生,我的朋友,刚才我在安灵堂,一心只想把您从曾远风附近移开。您告诉过我,人生如戏,角色早定,他永远打人,您永远挨打。在这里你们靠得那么近,又是面对面,我不放心。
但后来一想,不移也罢。他从前打人,靠的是诬陷、造谣、告发,现在到了你们这里,他毕生功夫全废,那您还怕他什么呢?
从此,您可以近距离地盯着他看。我早就发现,凡是害人的人,目光总是游移的。他会用眼睛的余光来窥探您,您还是不放过。世上再阴险毒辣的人,也受不住您这种盯住不放的目光,只能快步逃离。但是,在这安灵堂的小格子、小盒子中,他能往哪里逃?因此在我看来,这就是“末日审判”。审判的法官,就是一生的被害者,审判的语言,就是盯住不放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