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阿途太朝她射击的那两枪,她凭着运气躲了过去,却仍然不会变换在空中的方向,男人冷静下来的第三枪则毫无偏移的射穿了她的降落伞……深深扎进了她的大腿。
失去平衡的一刻,时念歌再也控制不住降落伞,大脑空白一片,看着自己和上空破了的伞快速往下坠去,想着这下完了,她怕是要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然而,人越往下坠,越能看清地面的事物。在离地面几百米高时,时念歌蓦地看见了下部依稀生长茂密的树林,似乎层层交错的树枝形成了一张天然的缓冲网。
她灵机一动,朝最茂密的树丛扑去
精准的落在了一棵离地几十尺高的朴树上,朴树伸长的枝桠将她牢牢卡住。
……
有惊无险。
时念歌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坐在树杈上,身上的裙子已是污秽不堪,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过度紧张之后的眩晕感也渐渐涌了上来。
她死死咬住泛白的唇,看着距离几十米远的地面,不断在脑海里盘算着主意。
阿途太射中了她,机上还有其他手下
她得赶紧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想到这儿,她不再犹豫,只瞥了眼受伤的大腿便利落的掀开裙子,从内衬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将大腿受伤处死死捆住止血。
待到做好这一切,额上已满是细汗。
时念歌缓了缓气,又去试着挪动自己另一只脚
果不其然,一阵钻心的疼痛猛的袭来,痛的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
“谁?”
蓦地,远处传来一声高亢的柬埔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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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歌听不懂柬埔寨语,不过看这深山老林人烟稀少的地儿,十有八九怕是阿途太的手下找过来了。
她噤了声,靠在粗直的树干上,让层叠繁茂的树叶尽可能挡住自己。
这么高的树……应该人来了也发现不了她吧。
时念歌此刻没什么力气,只得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的等了一会儿。
可那声音非但没有远离,似乎还近了不少。
像是厚重的木桩压实树叶的声音,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时念歌心跳如雷,头偏过去,透过叶片间隙往下看
细长而红艳的羽毛,骏黑而有光泽的皮肤,往下的腰上围着一块棕色的布,背上一整块鹿皮斜搭在男人精瘦的背上。
再往下,是一双光秃秃没穿鞋的平脚……她听到的木桩压树叶的声音的来源。
不是阿途太的人,更像是这深山老林的群居部落。
那男人胆子很大,耳目聪敏,循着声音很快就来到一棵硕大的朴树下。
他抬头望了望,顺手从腰上挎着的篓子里拿出弹弓,左眼一眯,一颗打磨好的石子“刷”的一下朝上方飞去,折断了挡在时念歌面前那根有一小节男人手臂粗的树枝。
……
两人四目相对。
时念歌跨坐在树枝上,面色苍白,精致的裙子血迹斑驳,内村被翻到外面,缺了一角。
空气停滞了两秒。
紧接着,时念歌就看见那个柬埔寨人吱吱啊啊说了几句话,面露惊恐,从篓子里又抽出一把弓箭。
“等一下!我不是坏人!”
她慌了神,朝下方大喊,双手不断示意。
可是那柬埔寨人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听到她开口更是惊慌,连忙把箭搭卡在了弓上,直直的指向她。
“大哥别杀我!”时念歌举起双手。
标准的国际投降手势。
……
一秒,两秒,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