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句明显是赞同含义的咪声,桑瑜为自己猜对了而欢喜,笑得满脸灿然。
画春则撇了撇嘴,边走过来边嘀咕道:“还真不把自己当猫,非得在食案上用饭,成精了?”
桑瑜只是笑笑,将画春放在食案上的鸡肉糜和羊奶推到蹲姿端正的小三花跟前,笑眯眯道:“呐,快吃吧。”
薛怀瑾不理会那小婢女对他的调侃,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低头大吃特吃起来。
这家的饭比上家味道要好上不少,饿了好半天的薛怀瑾吃得欢畅,情绪被点燃,便不受控地发出些可笑的声音。
“哇呜哇呜~”
像是愤怒之下发出的呼噜声,伴随着吃饭的动作,源源不断地从小三花嘴里发出来。
主仆三人都看了过去,露出讶异的神情,不明白它为何发出这等怪声。
桑瑜笑,趁机撸了一把小三花的屁股,温柔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大概和人一样,饿了的时候吃到美味珍馐会发出各种感叹,小三花也是如此吧。
随着小娘子含笑的话语落下,小三花干饭的身形僵了一下,忽然变得安静如鸡,吃相也斯文了许多,不再有那等哇呜声。
再次埋头苦吃的薛怀瑾只觉得屁股那里痒痒的,心里的火着了又灭了。
主仆三人都夸有灵性,笑呵呵地看着小三花用饭。
被这么多人盯着吃饭,薛怀瑾表示浑身不舒服,然他现在只是一只小奶猫,只能逆来顺受了。
同食案的小娘子早早吃完了馎饦,只余酸辣气味萦绕此间,薛怀瑾吃完了鸡肉糜,嘴里干巴去喝羊奶,刚喝了几口,就听到小娘子心情颇好地嘀咕着。
“你不能这样一直脏兮兮下去了,今日日头好,午后给你沐浴一番吧。”
第7章 狸奴浴
乍然听到此话,薛怀瑾从奶碗中抬起头来,胡须上还挂着几滴纯白的奶珠,将滴未滴。
“咪。”
【浑身都不爽利,确实需要浴身了。】
薛怀瑾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脏了那么多日,他早就受不了了。
他可是一个在军营中浴身都最勤快的人,甚至做到日日浴身的程度,没少被阿爷骂矫情。
想起阿爷来,薛怀瑾又念起了他那具没了魂的身子。
没了魂魄的滋养,他不会烂掉吧?
想到这个可怕的后续,薛怀瑾心一凉,冷汗直冒。
若是他那具身子坏了,被爷娘埋了,那他岂不是只能当一辈子猫了?
思绪激荡间,一块柔然馨香的丝帕蹭在了脸上,准确来说是蹭在他的嘴巴附近,力道轻软,香气止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钻。
快把他香晕了,这小娘子成日熏的什么香?
“瞧你这只小傻猫,吃成这样,脏兮兮的,我给你擦擦。”
小娘子腮边梨涡浅浅,笑意也沁在其中,温柔得仿佛欲化成水流出来,薛怀瑾一时醉了,也忘了反应,任由小娘子将他胡子上的奶珠拭去。
等反应过来时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丝帕离去,小娘子用着她那黏黏糊糊的语调赞了他一句。
“小猫真乖。”
薛怀瑾心头情绪古怪,咪了一声又继续喝奶去了。
【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夹着嗓子?】
比他妹妹对着那只傻鸟还嗲,薛怀瑾不理解,此刻也不能尊重。
午后,为了给小三花沐浴,桑瑜不再关着它,将热汤备在暖烘烘的日头下,阖上春晓阁的院门,开门将小三花放了出来。
再次站在太阳底下,薛怀瑾第一反应就想逃跑回家,然看着那扇关得咯吱响的院门,薛怀瑾翘起的尾巴又耷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