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清楚地记得,她在离家之前将煤炉放在了安全位置,周围绝对没有易燃物品,再结合她冲进火场里看到我的神情,以她做为母亲的直觉和对儿子的了解,我根本无需解释什么,因为太过苍白无力。
在那之后,母亲不大出去工作了,即使这个家很需要钱。她开始日日夜夜地陪着我,哪怕我夜里轻轻咳嗽一声,都能听到母亲在简易木板的隔壁翻身坐起的声音。
我心疼她。生我养我的母亲,为了我操碎了心,没有享过一天儿子的福。这个可怜的女人,生活的压力过早夺走她的美丽,夺走她的健康,却始终夺不走爱孩子的一颗心。
我不想伤她的心,听到她有时背着人时在屋里低低啜泣,远比她指着我鼻子大哭大闹要来得拷问心灵得多。我害怕望到她失望紧张的眼神,因为那双眼睛里,反映着我的人生如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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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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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吃完没什么油水的早饭,我匆匆离家。
昨夜降温了,不能出门,在被窝里我都能感受到冬的寒意。果然,外面冷得让我有种想回到被窝里继续睡的冲动,不过想想那冰冷的被窝也不比外面暖和多少,我跺跺脚,裹紧穿了多年早已经不再保暖的旧棉袄,顶着冷风向着离家不远的一家网吧走去。
断断续续的,我在这里工作了大约一年。
像所有新鲜事物的成长过程,互联网事业的发展日新月异,成就了一些人,也毁掉了一些人。
破败的网吧大门有一边在我来之前就已经不能使用了,不过以如今惨淡的生意来看,网吧能开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一样不挣钱的买卖,谁还会费心管理它?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不太结实的门,像往常一样走到吧台后面,推了推还没睡醒的肖姐,她是这里的老板。
肖姐是个奇怪的人。我知道她的一些事,某个有些钱的男人的小三,这个网吧就是生意最火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的钱给她开来解闷的。肖姐倒是真的一直坚持了下来。
到了后来,那个男人也不再出现,她却一直守着这个破网吧,从宾客盈门到现在的门可罗雀,肖姐始终不肯结束这门生意。
不过这些与我无关,她对我倒是很够意思的。
在受伤的恢复期内,我成为这里的常客。烟雾缭绕中,我享受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沉迷于网络中,通过看形形色色的电影,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过上那样纸醉金迷的生活。现实的不如意,让我一门心思寻找逃避的方式。那段时间,我几乎不吃不喝,靠捡废品存够上网的钱,不想回破旧的家,不想见贫穷的父母,不想过没钱的日子。
需要承认的是,某些夜晚,当我用身上仅剩的几块钱上过网归家的途中,碰到有单身女性拎着包走过时,总会有种想冲上前去抢些钱再返回上网的**。
而有一次,我真的这么做了。
直到现在,我都想不起那个女孩的样子,只知道她穿着一件火红的外套,在漆黑的夜晚里格外显眼,一双高跟鞋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我似乎能从她的步伐里听出回家路上的雀跃。但那时候,我的全部心思放在她手里拎的包上。
白色的包,不大不小,跟随着她一甩一甩的。我几乎无法将眼睛挪开,一边回想着刚才下机之前没有看完的电影,那个主人公的家正在燃烧,剧烈地燃烧,壮美地一点点释放着最后的光和热直到消失;一边想象着包里有多少钱,如果我抢下它来,是不是未来一段时间都可以不用在别人怜悯和厌恶的眼光中穿街过巷去寻找一个又一个瓶子,能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