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装得再乖巧,这一次也暴露了他残忍冷血的性格特点。

孟俊峰突然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大步上前,关了电视,顺手一巴掌,将儿子扇倒在沙发上。这是他第一次被父亲打,从小到大,父母天天吵架,他就像这个家庭中多余的一员,只要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里,不出声不打扰,他们便也不去管他,父母表达对他喜爱的方式,就是给他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自由。在孟炎宗看来,父母的这种方式,根本就是花钱买清静,他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多余的。

似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孟炎宗都是多余的,人嫌狗不爱,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他以为他早已经能够承受父母的无视,老师的嫌弃以及同学们或近或远的躲避,他觉得只要有钱他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可以摆平任何事,天大地大可以任他为所欲为。

但是父亲的这一巴掌,仍然是他不能承受之重,他倔强地瞪视着父亲,认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污辱,死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孩,也许她死了所有人都会感激孟炎宗的所做所为。李媛在学校并不受欢迎,家里边又那么贫困,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既然她敢于挑战自己的威严,就要做好承担代价的心理准备,反正他爸爸有的是钱,赔钱就得了,又不是赔不起,难道在爸爸的眼里,钱还比儿子要重要吗?不然为什么送钱回去之前,父亲什么都没有说他,钱送过去了回来甩手给自己一巴掌,招谁惹谁了??

孟炎宗的眼神中透着倔强与怨恨,正是孟俊峰最不想看到的,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作势再打第二下,却突然间有些心灰意冷,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自己再怎么教育,还能将他重新扳回正道上吗?他的心早就长歪了。

所以这一天,晚上马上要出去吃饭,儿子突然不见,孟俊峰一点都不觉得着急,他认为是这小兔崽子故意的,因为今天晚上的饭局究竟有多重要,他早就跟他们说过了,在那小兔崽子下午出去玩之前。

崔巧义还在派出所里哭哭啼啼的,脸上画的浓妆被泪水染开,整张脸那叫一个精彩,孟俊峰都不忍再看第二眼,他只觉得丢人,跟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没得拉低了他的品味,他开始一遍又一遍不耐烦地去看表,眼瞅着预订的晚餐时间越来越近,他越来越想快点离开。

这个客户实在太过重要,以至于他不想出任何意外,便不再去管崔巧义,抬腿就想走。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派出所,他跑得太快太焦急,与孟俊峰撞了个满怀,对方一身泥全部都抹在了他的衣服上面。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回去重新换身衣服了,惹眼的脏西装让他一张脸黑成了锅底,想冲着那冒失鬼破口大骂。不过对方显然是真有急事同,看都没看他一眼,将他一把推开,扑到警察跟前:“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有,有死人!”值班民警一听有人报案发现尸体,连忙过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拉拉扯扯哭闹不休的崔巧义晾在一边。

“咦?怎么又是你?”值班民警定睛一看,这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冒失鬼,不正是前几天报案,说后山的山坡上发现一具女尸的人吗?难道那里又出事了?果然他猜想没有错,那人狂点头:“对对对,就上回发现那女尸的死人坑,又死一个。不过这回看样子是个男的,头发短短的,你们快去看看吧。哎呀我去,这地方太吓人了,去一回发现个死人,又去一回又发现个死人。回头我得找人做个法事去,那地方邪门儿。”既然对方来派出所是真有事,孟俊峰也不能不讲理地现在扯着人家理论衣服的事,只得带着满腹的怨气,上了车绝尘而去。此时的孟俊峰并不知道,他这一餐饭注定是吃不成了。

在李媛尸体被发现的同一位置,一具新鲜的男尸成俯卧姿势,头南脚北。等到分局的法医匆匆赶到,小心翼翼将尸体从浅坑中移出,翻转过来时,在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