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勘查记录,照片,以及询问笔录,文沫从走进档案室那一刻,一会儿没闲着,直到太阳下了山,才算把自己想要的资料全部印好。幸好她提前有准备,带了几个崭新的纸壳箱过来,在足足装满了三个箱子后,才拖着一身疲惫,跟y市的同行道了谢,回了曾孝义家。
其实按照她的本意,今天是想找个宾馆的,她拿在手上的是个烫手山芋,哪怕过了十几二十年,依然余温不减,在98年的发案高峰期,y市公安局的前辈们,用最笨却也最有效的人海战术,采集了当时y市所有成年男子的指纹,都没能找出凶手,文沫绝对没有自大地认为,自己只是在家坐着,看一看档案资料,就能解决人家花了十多年都没能解决的案子。
她只是个研究犯罪心理学的普通人,不是神仙。这案子查下去到底能不能有所斩获还两说,时间肯定是短不了的,她继续住在曾孝义家里,两个人谁都休息不好,那么一个狭窄的小房子,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睡一晚沙发无所谓,但是连续睡个十天半个月,文沫又不是铁打的,干嘛没事闲的给自己找罪受,不如出去随便找个小宾馆。
让文沫觉得很无奈的是,只要自己一说起要出去住这件事,曾孝义都是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连连问自己是不是哪里招呼不周,说出来他一定会改,态度十分诚恳,让文沫觉得不接受他的好意,就有点不识好歹了。可是一想起那硌得腰疼的沙发,她真有些犯怵。无奈像曾孝义这样长着个玻璃心的人,她一贯没辙,最后只能郁闷地闭紧嘴巴,跟着曾孝义回了他的小屋,
将资料堆放整齐。
之后文沫也没闲着,按照y市的同行热心提供的一个地址,去找当年经手88年第一次案件的老警察去。
李解放是位从事了刑侦工作三十多年的老警察,在两年前就已经退休了。这种不能破解的案子,永远都是办案民警心中最深的遗憾,文沫无法确定老人家是否愿意再回想当初的情景。毕竟已经二十五年了。他之后又办过那么多的案子,也许一些细节上已经忘了也说不定。
没想到,文沫一说明来意,老人家只是站在窗子跟前向外望去。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那家伙就是个疯子。”老人家摘下眼镜。装作不经意地擦了擦眼睛。这才转过身来坐下,点燃一支烟,陷入回忆:
2988年5月26日。这本应该是很平凡的一天。没有人知道,这么个平凡的日子,却拉开了y市系列强奸杀人案的序幕。
晚上近六点,位于祖国偏西北地段的y市,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日子,不冷不热,风和日丽,李解放那个时候三十多岁,参加工作有十多年,经验丰富,正值稳定的事业上升期,内心不免有些得意。今天没什么事,他看看快到下班点,难得能正点回次家,所以一早他就收拾好东西等下班,准备一会拐个弯去菜市场买点肉,一家人晚上吃顿好的打打牙祭。
就在这时,值班电话尖锐地响起。李解放微微皱眉,拿起电话,这部是刑警队的分机,不是大案,不会转过来,这台电话一响,就说明有人死了。
y市说是叫个市,却不是今天咱们印象中的城市。那个时候人口还不算多,城市人口就更少,城建界也小,从接到电话到李解放赶到现场,一共也就花了半个小时时间。
公安局那辆分配给刑警队的破吉普一开动就哪哪都响,下了车的李解放觉得耳朵还没自愿跟着他一块下来呢,他甩甩头,跟同事一起向着案发现场走去。
案发现场在后院,离后门很近,先赶到的有个毛头小子,此时正十分没形象地倚在门边大吐特吐,看到他们来,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李解放没理他,觉得这小子似乎不太适合吃警察这碗饭,要知道,当警察看到死尸再正常不过,这刚刚死的新鲜尸体都受不了,那高度的,被肢解的呢岂不是要把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