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家里赔了好多钱。本就不宽裕的家彻底一贫如洗。犹记得好几天之后,父亲才将他叫到眼前,慈爱地摸着他的脑袋。字字珠玑。父亲说,孩子,你要知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即使当面不说,背地里一样会说,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以后要努力学习,找份工作,离开这片贫瘠的土地,混出个人样来,才能让那些原本看不起你的人仰视你。打架,只会向别你宣布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然后他突然悟了,父亲打他,不是因为他打了别人丢了他的脸,而是打了别人,只是让人觉得自己是个野蛮人,不争气。
那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自己难道又做错了想当初来到b市之后,经常感冒发烧体质极差,要不是那次实在病得重,自己也不会跑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就查出个要命的事来。死,他是不怕的。可是他有比死更害怕的事。所以那个人不知怎么找到他时,他听到可以得到那么一大笔钱,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说到底,不过是希望尽自己做儿子的最后一份心意。
罢了罢了,以后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相处时日无多,自己何必再在眼前这种难得的相聚时刻惹父亲生气呢
刘河刚想开口,就听文沫说道:“你这案子,如果另有隐情,当初的判决就不能算数,报到检察院那边,提起抗诉发回补充侦查问题不大,在你的案子没审清楚之前,刘大爷肯定是不想回去的,只要他留在b市,警方就一定护他周全。至于这笔钱嘛,谁知道是哪个人傻钱多,我们查的是杀人案,钱不钱的,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我的耐心有有限,你确定还要跟我周旋下去”
刘河又不是傻子,文沫这番话明里暗里都是向着自己家说的,他哪里还不明白此时正是自己表达诚意的时候,当下也不再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大约几个月前,刘河还是b市人海里最不起眼的小沙粒,他身体有病,干不动重活,隔三差五地总得生场病,吃药打针吃饭睡觉,哪个不需要钱虽然有国家免费发放的治病艾滋病的药物,但是其余的小病小痛却是没有人管的,他又没个正经工作,除了靠着不入流的坑蒙拐骗偷外,哪里还有来钱的地方
b市的公共交通工具,常年以人多得像沙丁鱼著称,刘河偷东西的手艺一般,不过却是个眼睛尖的,但凡出手必是贼不走空,被发现的时候很少,他也不贪心,一天出个两三回手,挣够几百块今天就再不忙活了,除去给家里面的钱和自己花用的,大头全填进了医院,自己过得紧巴巴的。
那天又去领药的时候,医生检查了一番后明言告诉他,一旦身体里的病毒开始肆虐,各种症状开始显现,这些药物对他的帮助已经微乎其微,充其量能让他稍微好过一点,最好的情况,他也就只能再活个一到两年。
他开始陷入无何止的恐慌之中,钱,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笔钱,每天强迫自己在各个枢钮站窜来窜去,能偷多少偷多少。可是即使这样,他得存下的钱也很有限,绝望不够父母以后生活的。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有人找上了门。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寻到他的,他也没心思去管,因为那个中年男人一句话,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听说你很病得挺重,而且很缺钱我要你帮我做件事,价钱好商量。”
刘河一开始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是没有。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个人品能正好张嘴接住,即使正好张嘴接住了,也许那馅饼是石头做的,得崩掉大门牙。
“我得先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又能给我多少钱”如果是几千几万块钱,他只要勤快点,死之前还是能给父母存出来的,何必接个烫手山竽保不齐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想让你帮我杀个人,价钱嘛,随便你开。”中年男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