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沫一直安静地听着在场众位刑警们的讨论,她的注意力,落到三起案件的现场图片上了。确切的说,是几个孩子死亡现场的图片。
怎么会总觉得有些违和感呢?
一张张孩子无神的小脸,区别于父母死亡时的惨烈,绝对称得上安详。可是仅仅是安详吗?也不对。在他们幼小生命中的最后,他们在想些什么呢?
文沫不得而知,她盯着这些小脑袋,一遍遍看着照片,不对,哪里不对。
视线盯到最后的两个女孩身上,她们的头上……
是了!文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站起来。飞快地向法医解剖室奔去。
“等一下!”文沫的呼喊声成功制止了已经被提取完物证资料的尸体马上要进行的清洗。两名法医也停下动作有些不解地望着她。
文沫顾不上解释,她直直地盯着两个女孩的头发,左看右看,然后。她笑了。
没错,违和感就在这里。两个女孩的头发,被人重新梳洗过,精心地打理好,即使在照片中,也呈现着刚洗完头发的柔顺感。
一个是这样。可能是孩子刚刚洗完澡吹干的,两个是这样,也许是个巧合,可是四个孩子都是这样,特别是两个小女孩,凶手扎的辫子有些歪歪扭扭,但也能看出被精心修饰过的痕迹,哪怕一丁点碎头发都被凶手用弹力素打顺,塞进去,至少从外表看起来,很顺滑。
相信扎过麻花辫子的女生都知道,扎得时间越长,毛刺越多。哪怕小女孩再听话再老实,梳了一天的头发,也不可能在晚餐时分还保持得如此整齐。
两个小男孩的头发并不是很明显,只是被梳理过,哪怕他那么躺着,头发依然很伏贴。
这也是文沫觉得有些违和的原因。
哪怕孩子是第一个被害对象,服*毒而死,死亡前也不可能没有挣扎和蠕动。
显然,凶手的兴趣,从来都在孩子身上,对孩子的父母,恨的情绪要远强于其它。
文沫回到会议室,里面的争论还在继续。两伙人泾渭分明地为凶手是两个还是多个在进行着激烈地辩论,她趁着没人注意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边听边按照自己刚刚整理出来的思路向下推理。
如果说凶手的目的全在孩子身上,那么杀害那两个大人完全是障眼法?不对不对,这样的话如果把一家人都带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两个大人留下孩子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将一家人全绑在餐桌旁?将一家人杀死在餐桌旁边对凶手是一种非常严格的心理暗示,那是他必须完全的工作,对凶手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不然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劲地做上一桌子好菜,然后还要当着几具尸体的面吃下去不少。
还有就是,三起案件的报案人都供述了一个完全一致的细节:他们到达受害者家里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们打开门进入现场,才发现死者。这说明,凶手根本不在意死者是否被人发现,又或者说,他故意留下门,就是希望有人能发现他们。他的作品,希望被世人看到。
他注重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杀人的过程。
对父母,是恨意,所以他要让他们惨死。对孩子,则是呵护,是怜惜,是……他的替代品!
在他的眼中,那个孩子,就是曾经的自己,而那对父母,就是他的父母!他不再是幼小无力反抗的时候,他可以一次又一次杀掉在他看起来,完全不合格的父母。
他不是在杀害孩子。而是救赎!
有的时候,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还难受地活着。永无止境地活着,受苦受难地活着。没有未来地活着!
这些孩子,在他眼中,活得痛苦无比,杀死他们,是给予他们他所未能得到过的解脱。
他童年很不幸。自杀这两个字也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