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法,则无法面对父母斑白的头发与哥哥曾经的关怀。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仇非河是如何度过的。他也想呐喊出声,将自己的委屈与不甘向世人说明,却终究无言。

文沫想,仇非河对他哥哥的感情一定真的很深,所以才在无意中发现哥哥的犯罪证据后左右为难。他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只能让这个秘密在心中沉淀发酵,终成无药可解的剧毒,吞噬了他生存的希望,令他万念俱灰,唯有一死了之。

仇妈妈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她才会从开始的无法接受,到后来的一言不发。两个儿子,于她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失去了最疼爱的小儿子,如果她说出去她的怀疑,也许连大儿子也会失去。人上了年纪,别的念想也没什么了。唯愿一家人和和美美。所以哪怕打落牙齿和血吞,仇妈妈将所有的心酸难过都自己扛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比仇非河要坚强得多。

可是哪怕再不愿,文沫都必须要再找她谈一谈。这位老人家知道的事情,也许就是解开一直盘旋在文沫心中疑团的最关键线索,比如宋东顺的下落,邸利民到底发现了什么,仇非河是如何知道仇非海从事的非法构当,以及鬼市到哪是什么东西。

当然,以上全是文沫从一份n年前旧档案中推理出来的,一点证据支持都没有。仅单凭一个名字,就说仇非海可能是鬼市背后的主使,未免牵强。但是有一点文沫可以肯定。那就是仇非河的死,与仇非海肯定有莫大的关系,而仇妈妈是知道些什么的。

于是问题就又回到了最初,如何撬开仇妈妈的嘴上。那样一位痛失爱子又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文沫想想就觉得不忍心。虽然文沫有过从太多并不情愿的人嘴里套线索的经历,她依然觉得并不好受。

有些事,不是你工作时间长就肯定会习以为常变得麻木的。恰恰相反,如果你当一名警察足够久,与死亡打交道的次数足够多,见到的死尸永远那么悲惨。那么你所增添的,除了办案经验外,还有对生命的敬畏和对犯罪分子的痛恨。

心有所惧,心有所爱。是当一名好警察的充分必要条件。惧怕自己会变得麻木变得无动于衷,你才能与受害者家属感同身受,才会认真对待每一起案件,爱自己,爱家人,爱岗敬业。才会在见惯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罪恶后,依然不忘初心,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笑颜。

文沫只能如此说服自己,硬着头皮踏上去仇家的路。

仇妈妈当然还是态度明确地不见,确切地说,她现在谁也不见,包括一辈子风雨同舟的老伴都被她拒之门外,她就自己一个人沉浸在伤心与痛苦中不能自拔。

逃避现实,永远都是最简单的做法,仇非河逃避得彻彻底底,仇妈妈到底心中还有牵挂,舍不得。既然她心有挂碍,文沫就能想到办法让她说出埋藏在心底的毒蛇。

突破口,恐惧还要着落在仇非海身上,文沫没有惊动正在忙着整风的分局,而是直接找上了程攻。

程攻彼时闲得发慌,着急得火上房也寻找不到关于常欢的任何一点信息,在这座常住人口2000多万的城市里找一个被人刻意藏起来的人,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人忙的时候,是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的,最怕闲下来,那种无处安放的焦虑足以让任何人变得疯狂,程攻的精神世界岌岌可危,对常欢,他怀着过多不必要的歉疚,不知道她真的彻底安全,他永远也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文沫的请求拯救了程攻,有些事做,转移转移注意力,对他有好处。而且,文沫无意间的歪打正着,也让他们少走了不和弯路。

在仇家楼下,程攻接过文沫递来的仇非海近照,一眼就认出这个中年男人就是他那天在董昔家阳台外见到的人!

“你肯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