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是关心,就是不怎么好听,陆曈反唇相讥:“我力气很大,殿帅也知道,杀人埋尸练过的。”
“那就更要留着力气了。”裴云暎从善如流,“还不到用武之地。”
陆曈:“……”
她对这人无话可说。
好在裴云暎虽然拿走大量重物,却还没有自作主张替她背走医箱。快要路过疠所时,陆曈扯了一下裴云暎袖子,他回头,陆曈指了指疠所不远的另一条小路。蒔
“走这条路,”陆曈低声道:“免得被其他人发现了。”
被医官们发现,又得揪扯一番。李文虎其实说得也没错,危险之举,确实不适合带上别人。如果没有身后这个人跟着就更好了。
裴云暎看了陆曈一眼,没说什么,任由她拽着自己袖子进了一条小道。
那条道离疠所有一段距离,值守疠所的护卫也不会发现。
陆曈一面走,一面回头张望疠所那头,尽量使自己身影显得不那么明显。
裴云暎瞧着她动作,忽然笑了一声。
陆曈莫名:“你笑什么?”蒔
“其实,就算被人发现,我要带你上山,他们也不会阻拦。”
他哂道:“反而是你这样躲躲藏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背着别人私奔。”
陆曈一顿,目光落在自己拽着他袖子的手指上。
一男一女,行迹可疑,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此刻被人撞见,倒的确有几分无媒苟合的心虚模样。
不过这话听着有点熟悉。
似乎当初在医官院中,他二人夜里相遇时,裴云暎也对她说过此话。
陆曈蓦地甩开他的手,冷道:“殿帅多虑。”蒔
他整了整袖子,不紧不慢开口:“毕竟我尚无婚配,名声要紧。”
陆曈忍了忍,把想骂人的话咽了回去,转身继续往前:“走吧。”
……
天色渐渐亮起来。
医官宿处的避瘟香换了一炉,林丹青搓了搓手,缩着脖子在房门前敲了敲,半晌没动静,用力一推,门被推开了。
她走了进去,叫:“陆妹妹!”
屋子里并无人在。蒔
桌上放着张纸,林丹青随意扫了一眼,忽然神情一动,下一刻,举着纸狂奔出宿处,喊道:“医正、医正出事了!”
常进正打算去疠所,被林丹青喊得一个激灵:“怎么了怎么了?”
“陆医官上山了!”林丹青把纸差点拍常进脸上,“一大早,自己一个人去的!”
“什么?”
常进吓了一跳,一眼看到陆曈留下的字条,顿时急得脸色发白,“陆医官怎么能一个人去山上!”
其实上山这回事,陆曈先前已与他提过一次,然而本地人蔡方和李文虎警告他们落梅雪山凶险,大雪日易进难出,再三叮嘱他们不可贸然进山,当时陆曈也在场。
陆曈平日里最是理智冷静,怎么今日昏了头?蒔
常进跺脚:“快、快去找裴殿帅,他的人马多,现在赶着去,也许还能把陆医官带回来。快点!”
前去的医官不到半柱香就滚了回来,哭丧着脸道:“医正,裴殿帅不见了……”
“不见了?”常进大吃一惊。
身后闻讯跟来的段小宴先去医官院各处搜寻一圈,奇道:“我哥今日一早就没见着人,我还以为他在你们医官院和谁清谈,怎么,他没在你们这里?”
一位是年轻的女医官,一位是年轻的指挥使,一大早双双不翼而飞,只留下只言片语,林丹青皱眉:“这两人不会私奔了吧?”
话本里这种桥段写多了去了,不过这里也没个棒打鸳鸯的拦路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