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
不远处,围场林间那条细细的、蜿蜒的小河沟边,此时全亮起灯火,林间点亮的细碎昏黄照亮水面,让围场下的夜幕变得明亮而鲜活,有讨价还价的声音从夜市上飘来。
“哟,这细索凉粉切得挺细呀,来一碗!多加芝麻!”
“好嘞!天热,客官不如再来点儿芥辣瓜儿,一道尝着爽口!”
“行,再加一个砂糖菉豆,给我算便宜些……”
嘈杂的声音落在林间,没了车骑豪贵,黄茅岗的夜显出一种更质朴的真实。
陆曈细细倾听了一会儿,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鉛
一转头,忽又想起林丹青为她熬的药还没喝,放了许久应当已经凉了,遂转过身。
她不想再起身走过去,腿上伤口不宜乱动,方才短短几步已觉勉强,便只朝着榻边木头搭起的矮几上探过身。
矮几不远,药碗偏偏放得很靠里,她艰难探着身子,手指堪堪能摸到药碗边缘,努力想把它扒拉到离自己更近一点儿。
一只手从身后探了过来,替她拿起了那只药碗。
陆曈动作一顿。
裴云暎把药碗搁在桌上,又伸手扶着她的背让她在桌前坐好,才微微拧眉看向她,道:“不是让你在床上休息,怎么随意乱跑?”
陆曈愣了愣。鉛
褐色汤药在烛影下微微荡起涟漪,他跟着在桌前坐下,把药碗往陆曈跟前推了推。
陆曈低头看了一下药碗,下意识问:“你怎么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