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告诉老师。”李菁菁红着眼睛,着急说,“老师该告诉我爸妈了。”
满月手顿住,不太明白菁菁的思维逻辑,“遇到这种事儿不更应该告诉父母吗,他们是大人,能保护我们。”
李菁菁泪眼婆娑地摇头,“你不了解我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了,会说人家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会帮着我,只会一起指责我。到时候该不让我在这边读书了,我不想回家那边,我们家那边的学校很差,考上大学的没有几个。”
也许是被保护的太好,满月不能理解,怎么会有父母不向着自己的孩子。
陈岚也经常批评满月,挑毛拣刺,可陈岚很向着她。
初中的时候,学校要求统一着装发型,女生要么短发,要么马尾辫。满月发量厚,夏天扎一个马尾辫盖在脖子会热,她就喜欢扎双马尾。
因为这事儿老师给陈岚打了好几通电话,说让满月不要搞特立独行。陈岚听完就急眼了,和老师理论,我家孩子咋就特立独行了,就多扎个辫子,多扎个辫子影响学习吗?学校是主抓学习的地方,别本末倒置,要求孩子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完了还净管些没用的地方。
正因为家长给了底气,才能让满月勇敢反抗。
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李菁菁住学校,只要她不出教学楼,老师和监控就是她的保护伞,就能避开那些人找她麻烦。满月放学要一个人回家,菁菁担心那些人在校外找满月的麻烦。
两个人约定,她回宿舍给她发信息报平安,她安全到家也一样给她发信息。
高中放学气势不输小学,外面停满了接孩子的车和黑压压的脑袋,满月背着书包,挤过人群,从学校百米冲刺跑往车站。
安全坐上车,她气喘吁吁,又忍不住好笑,这一天天怪惊心动魄的。回到家,陈岚还夸她,大磨叽腿脚好了,难得回家早。
就这样一连几天,安然无恙,两个人都放松了警惕。
秋末下了一场小雨,路面湿泞,怕溅一裤腿泥,满月就没有再跑,撑着伞独自走在小路。
也是这天,李菁菁没有收到满月安全到家的信息。
住校生统一在教室上自习,李菁菁手机藏在书桌堂,焦急地给满月拨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她察觉到事情不对。
李菁菁记得满月的哥哥在高三,她决定去找满月的哥哥帮忙。不知道具体哪个班,她准备挨个教室找,隔着门玻璃往教室里面看,很幸运,陆启明就在一班。
教室的门猛地被推开,李菁菁顾不上坐在讲台的老师,朝着陆启明的方向,大声喊:“满月出事儿了。”
33 大声说出校园霸凌(下)
离公交站台还有一段距离,满月撑着伞,沿每日的固定路线回家,在经过一条僻静小巷时,她隐约听见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混着窸窣的布料摩擦响,她警觉地加快了步伐。
墙边停靠着一辆废旧摩托车,满月余光匆匆扫了眼反光镜。
雨水模糊了镜面,仍清晰可见一道人影在逐渐向她走近。
满月神经绷紧,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她慌乱地从校服兜里摸出手机,想打电话求救。
身后啪嗒啪嗒的踩水声,随着她的步速愈来愈快,她手抖着按号码,还没等拨通,雨伞就被掀翻,身后冲上来一个高瘦的男人,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强行拽进了胡同口的门洞。
满月叫喊挣扎,头发却被男人死死地揪住。
门洞里早已等候着两个人,是那天的红毛和瘦竹竿,男人用力一甩,满月趔趄撞到墙上。
红毛环着手臂,依旧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一步步走到满月的面前,嘲讽地笑了声:“你他妈还挺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