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而双眼睁得圆滚滚。

“不是说要睡觉吗？睡吧。”顾舒昂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她没有闭上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说，“怎么了？不是说困吗？”

姜而打了隔，缓过神来，“你睡哪里？”

“你想我睡在哪里？”顾舒昂双手撑在她的脸两侧，屁股坐在床边。

“沙发。”

“有被子吗？”

姜而指了指他身后的衣柜，“上面有我夏天用的被子，已经洗过，不脏。”

“嗯。”顾舒昂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他抱着被子，熄灭了灯，只留下一盏台灯，走出去，关上门。

倏尔，姜而扯过被子，整个人藏在被子里，无声左右滚动呐喊，“啊”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顾舒昂留在她家过夜是她从未想过。

或者，她没有往这方面想，可男朋友想在女朋友家里留宿很正常。

可她根本无法适应从多年单身的身份转瞬成别人的女朋友。

很不习惯，要不明天告诉他，想和他交往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是自私的人格在捣乱，不是她的本意。

姜而双手摸了摸与他紧贴的脖子部位和耳垂，到现在还是酥酥麻麻。

但她想克服对密闭交通工具的恐惧感，想跟正常人一样自由出行，不需要考虑交通工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穿着假肢游山玩水，活动范围仅限于是北市的二、三环。

可顾舒昂是认真的，他在认真做她的男朋友。

姜而想了一个晚上，直到凌晨四点她才慢慢昏昏入睡。

翌日。

姜而生物钟准时在7点醒来，眼皮很重，只睡了是三个小时，转个身又进入睡梦中。

客厅里，一整晚窝在沙发上顾舒昂却一点都不好受，他太高，沙发长度只有一米八，根本塞不下他。

不到六点，顾舒昂已经醒来，开始熟悉姜而的家，除了卧室，其他的地方都被他熟络一遍。

并

顺便做早餐。

早餐从上午8点一直放在餐桌上到上午10点，卧室的门一动不动。

顾舒昂想悄咪咪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不像是睡懒觉的人。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回头一看，是茶几上姜而的手机，有人给她打电话。

拿起手机，是一串数字，本地号码。

顾舒昂在沙发坐下，接通电话，“您好，姜而还在睡觉，有什么事跟我说，等她醒来，我再告诉她。”

谢珉越坐在一家咖啡厅里，瞳孔一震，望着对面的男人，管煜真。

见对方没有回应，顾舒昂继续问：“您好，请问有在听吗？”

管煜真见谢珉越不说话，露出微妙又凶狠的目光，问：“怎么了？”

“男人？”谢珉越一脸破碎，“接电话的人是...男的。”

管煜真假装恍然大悟，“哦，可能是有男朋友了。”

谢珉越这句话，无意被顾舒昂听到，即使说话声音很小声，他没有移开手机，自然而然能传到手机那一头。

“新年好，我是姜而的男朋友。”顾舒昂身体往后靠在沙发背，大大方方介绍他，高敏侦查能力，迅速意识到对方与姜而曾在存在某种亲密的关系，他没有证据，从他的语气分析，结果大差不差，“请问这位先生贵姓呢？”

这句“我是姜而的男朋友”无比刺耳，狠狠击中他的要害，谢珉越当年大家面前也是这样介绍他，现在他变成听方。 ：

谢珉越深呼吸，咬牙切齿道：“新年好，我是姜而的前男友，是姜而的初恋，第一个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