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男孩仰天回忆着那三年的旧梦,把萧渝在里面被不同男人性侵、屡次遭受电击和殴打的事情娓娓道来时。
程北深还是没能撑住。
他扶着墙壁,半跪在地上。
泪水涌出时,他把嘴唇咬出了血。
一旁,律师不忍地打断了男孩,把他送回了家。
视频和录音证据已经采集齐全,足够把这所披着羊皮的学校送进调查组了。
只是,萧渝来说,这些根本不够。
空旷的巷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巴掌声。
律师也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程北深把自己的脸打到红肿,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黄昏已至。
“北深,明天就是你和傅晴的婚礼了。”
“还是先冷静冷静吧。”
程北深支撑着墙壁站起来,眼底的悲伤逐渐转为浓浓的恨意。
“我该怎么冷静呢。”
“继父把小渝托付给我,为的就是让她平安健康长大。可现在呢,她受了一身的伤,我却没有一句关心。现在还把她弄丢了。”
“这个婚,我还怎么结啊。”
说着,程北深忽然边哭边笑起来。
为了保护萧渝才把她送去学乖,没想到这个决定恰恰毁了她如花一般的青春。
程北深原谅不了自己。
黑夜中,他驱车驶向纠正学校。
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被生生撞烂,鸽子笼般的教学楼里,一层层探出孩子们好奇的眼睛。
那天晚上,程北深没有回家。
次日一早,婚礼现场礼乐奏起,傅晴穿着婚纱,苦苦等待着程北深的出现。
然而时针指向九,她没有等来程北深。
反而等到了刺破天边的警笛声。
警方当场把傅晴控制住,以故意买凶杀人的罪名。
而一片哗然之后,人们的视线又被礼堂入口出现的人所吸引住。
男人浑身是血,脚步踉跄。
他没有穿早已定制好的西装,眼里也没有一个新郎应有的幸福。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那个想要共度余生的女孩。
他不在意到底是谁犯了罪。
他只是茫然地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到她的身影。
“小渝,你在哪。”
“你不是答应我,要来参加我的婚礼么。”
“哥哥知错了,你快出来吧。”
远处,被警察挟制着的傅晴满脸不甘。
“我丈夫来了,你们这样随便抓人是违法的,你们给我等着!”
“北深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好不好!”
可程北深是什么都听不见的。
他只知道,萧渝失约了。
她恨自己,恨这这座城市,才会选择逃走。
偏偏这时,有快递员走进了一片混乱的礼堂,把一个信封交给了程北深。
“您就是程先生吧,这是你妹妹萧渝送你的结婚礼物。”
话音还未落,程北深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字字句句,一读再读。
仅是开头,就让程北深浑身颤抖。
“哥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就要死了。”
同一时间。
遥远的云市,萧渝终于选定了两块心仪的墓地,与此同时她心脏短暂加快了两拍。
这是身体发给她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