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朝看见白殷清出来的时候就发现白殷清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嘴唇都在发白，他是个信息素研究员，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医生，这么一看还以为是着凉了，听白殷清说他昨晚刚发过烧，赶忙走到了他旁边，从车里面拿出厚一点的外套套在他身上，“怎么了？不是说十分钟就可以讲完吗？现在都过了半个小时了。”

白殷清被他拽着到了车上吹暖气，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没事，遇见了个熟人。”

“就是上次照顾你的那个学生？”言朝深吸一口气，挺庆幸刚才自己没进去，要是遇见了还不知道要这么打招呼。

就段潇那个性格，估计看见自己脸都拉到地上了。

白殷清不知道言朝和段潇的关系，上次说到段潇他也就是提了一嘴，言朝干脆什么都没说，皱着眉头，脑子还是刚才在银杏树下，段潇皱着眉头眼里满是占有欲的看着他，被自己低声呵斥了那眼神也没改，“嗯，就是他。”

言朝开着车，“你们聊了什么？”

白殷清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车里面的暖气，眼睛往窗外看，就看见段潇正站在保安亭里面看着他的车，他的车玻璃外面往里看看不见人，但是他总感觉段潇能看见他，叹了口气，“没什么，他就给了我一盒纯牛奶。”

“你牛奶不是过敏吗？”

“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段潇占有欲里面夹杂着一点点委屈的原因，刚才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最后愣是没有开口。

白殷清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段潇，或者是说用什么心理面对段潇，从大的方面来讲，段潇是学生，他是教授，两人这个关系在一起就是不对的。

从小的方面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和一个人一起过下半生，或者是说没有想过在空旷的家里，有另外一个人来跟他分享。

有很多原因，他的身体，他的性格，他的家庭。

这些的原因，以至于在出现追求者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拒绝，男的女的，a或者b，好看的不好看的，他在拒绝的时候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甚至还能和那个人发展成为朋友。

像是闵华皓，即使他欣赏他的性格，甚至觉得他的性格和自己的性格很合拍，但是事实就是，他在拒绝闵华皓的时候，完全就是不带有一点点的那种恋爱的情感。

他擅长拒绝，或者说对于他来说，接受其实比拒绝要难很多。

但是段潇是唯一的不同，他不想追求他的那些人一样中规中矩，甚至很多的行为和动作都异于常人。

送烧烤，送毛桃，送纯牛奶等等的这些事情，他都在拒绝，但是在最后都会接受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冰箱里面已经放着自己过敏的纯牛奶，公文包里面总是因为多了两个毛桃要比平常重很多。

甚至，他还没有拒绝让段潇照顾他。

段潇的信息素对他的诱惑力有点大，再加上段潇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怎么记事的人，他一个大他差不多六岁的人，一直在心存侥幸，就这么任由着那薄荷味道靠近他自己，到头来发现那薄荷对自己的心思之后。

想要推开，但是薄荷味道已经根深蒂固，最重要的是，他迷恋了。

他迷恋那薄荷味。

这是他自己都骗不了自己的。

一个o对另一个a的信息素着迷，当时在大学的时候听见这种新闻，他还有点唾弃，唾弃那些o对自己欲望的放纵。

没想到他现在也变成了那种模样。

刻在基因里面的o对自己契合度高的a会产生依赖，这一点他也没逃过。

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着，要是这么一直跳着多好，不要突然罢工就好了。

言朝见他没讲话，开口想要问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