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声音很熟悉,他叫自己,“教授。”

在那两只手碰到的瞬间,白殷清猛地睁开了眼睛,房间并不是全暗的,天花板还有一块月光在地板上反射出来的倒影,一小块,在光线接近于黑的房间里面倒是明显。

他喘着气,埋在被子里面的胸膛上下起伏,想要抬手揉一揉自己狂跳的心跳,但是他悲哀的发现,他的手发麻,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有点空,然而刚才最后的教授两个字却在脑子里面转着,转着还不算,甚至那个声音都是在梦里面的。

熟悉,并且带着心动。

白殷清就这么没动就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手脚没有发麻的厉害了才两手撑着床坐起来,直到走到了饮水机旁边,没有开灯准确度的装了一杯冷热参半的温水,喝了一口才感觉身上的那股寒意被驱走。

这么一顿的操作下来,他喝完了那杯水之后坐在床边,双手肘撑在了膝盖上,手上抵着额头,直到现在所有的意识开始回来,本来混沌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清明之后。

白殷清才开始真正的确定,他做噩梦了。

这个噩梦他在上大学之后就很少做了,可以说直到上了大学,他才开始放下父亲去世这件事。

放下之后就没有频繁地做噩梦,甚至有时候在梦里面遇见父亲,都可以算得上好梦。

只不过是睁开眼的时候多了恍惚。

父亲的死亡,母亲的哭声,在上学的时候大家问的你爸爸呢,这些都是他以前的噩梦,以前的。

白殷清就这么做了很久,才想起来刚才在梦里面段潇叫他。

教授。

白天想的什么,晚上就会出现什么。

白殷清叹了口气,不由得轻轻笑出声,他今天就在想,段潇就是那个不顾一切,都要把他从黑暗里面拉出来的人,要是他真的伸手了,他会接住吗?

脑子就这么过了一遍,晚上就梦见了。

不可理喻。

白殷清把一次性杯扔进垃圾桶里面,盯着段潇躺过的床看了很久。

段潇第二天起来,穿好衣服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在楼下买的几个桃子还放在床头柜的柜子里面,本来就是买给白殷清的,但是这么放在柜子里面,按照白殷清的性格肯定不会打开自己的柜子,连自己的东西估计都不会动。

放着也是会坏掉。

要爱护食物。

不能浪费东西。

脑子里面还循环着在医院的那个护士的话,欲擒故纵,晾着两天。

主动开口说话昨天的那件事就功亏一篑。

这么纠结了半天,张尚木从被窝里面伸出头来,就看见段潇开着窗在窗边吹风,他被冷风吹得一机灵,探出半个脑袋又重新缩了回去,“我靠,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疯啊,把窗户关了,冷死。”

段潇没理他,但也还是贴心的给他关上了窗,看了眼时间体贴道,“才五点五十,你再睡会儿。”

张尚木一听他的话人都傻掉了,他们去医院的时间是八点半。

还没来得及开口骂几句,就看见段潇已经走到了门前,作势要开门出去,见他这么一个操作,张尚木简直怀疑人生,“你要出去?五点五十?楼下早餐店都没开门吧?”

段潇还在纠结,听见张尚木的话没回答他,扔下一句,你睡吧,开门就往外走。

这个时间点走廊上没有什么人,段潇没一会儿就走到了白殷清的房间门口,看着上面的门牌号出神,现在一进去把在柜子里面的桃子拿出来,那么所谓的欲擒故纵估计都算是胎死腹中了。

然而不进去,一想到那桃子人就难受。

整个走廊静悄悄的,段潇站着没来由的想起来了张尚木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