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许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笑眯眯给它吃食,许它住宿,为它挡雨遮风的人会有其他心思。

它这一生似乎就打算认这一主。

小昭然当时就蹲在隔壁家的门口,那时还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恶鬼凶煞。

这一滩狗就吓得她魂飞魄散,提脚就跑。

显然是冒犯到了。

于是昭然愣是被追了五条街。

她开了天眼的消息从此也不胫而走。

昭然看着那女人几乎没抬步,蹭着地面拖行自己,手里却已先有了动作。

她闭气凝神,腕间白线逐渐实质化,然后钓鱼收线一般,左右手交替抡着扯那白线。

半晌无声。

还以为大胆出了什么事,却听见前方一声惊呼。

到了。

因生魂本身并无重量,昭然还算拉的得心应手,面无表情看大胆吃了屎一样的吞吐:“那,那个,水,水鬼……”

昭然抬手捻走他头上一片落叶,大胆配合地低头,但听出昭然语气里有些责备。

“你去哪儿了?”

“刚驿亭的人说附近有个治外伤很厉害的大夫,我想看看他的秘方是什么……”

说罢,他眼神闪烁着快速瞥了眼昭然。

昭然叹了口气,又凑到他面前,“给我用的?”

难不成她脸上的疤给人丑哭了。

昭然道:“我把面纱拉下来,就看不见了,没事的,走吧。”

“不是!”大胆绿脸憋得竟有些潮红,又小声道,“不是那个意思……”

见着他没事,昭然又扯了扯线,牵着大胆继续出发。

沿途关于小重山的传闻不绝于耳。主要分两类,一是讨论女帝继位,西南要变天了。

二是八卦近来有两人从小重山上形容狼狈地出来,衣衫破烂,满身泥泞,活像是被鬼追了一样。

按照杜季让所说,当地天高皇帝远,确实有些仇富心理,何况这两人趾高气昂直奔小重山,让人看了心里不爽。

虽是个轻侠义的世道,小重山附近却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都要归功于传闻中两个不露面的侠士。

于是大家纷纷猜测是这两位衣冠楚楚的人干了什么逾矩之事,才遭此横祸。

昭然莫名其妙想到被一脚踩得稀烂的葡萄和石榴……

想都不用想,老苗和花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皇帝都敢打。

牛!

果然同一座山出不了什么好种。

他们也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教坏了小孩,只能暗戳戳动手。

昭然心骂道:道貌岸然的家伙。

行了五六日,到了距离江城还有段距离的南乡,过了这座城,再翻座山就到了。

前方热闹起来,昭然许久未见人烟,眼睛一亮,挤进人群里凑热闹。

人群围着一大片空地,形成了个椭圆形状。圈外人声鼎沸,全在为圈内的几人加油呐喊。

黄土地上泥沙飞扬。

昭然从腰间鼓囊的袋子里掏出一把瓜子,自然地分给旁边的大哥一点,一同嗑起来。

“劳烦问一句,这是在干什么?”

空地上几人似在比拼什么技能,一会儿驮着约莫四五人重的木桩在场上运来运去,一会儿又比谁能把身体扭曲到极致。

昭然皱着眉看了许久,感觉像是什么自残大赛。

除了旁边射箭比准头的,还算正常。

大哥嗑着瓜子,扭头随意一吐,刚巧喷到旁边的瘦子身上,瘦子瞪了他一眼,这大哥长得威武,毫不心虚地瞪了回去,那瘦子立马漏气蔫儿了。

他又吐了口,粗声道:“你打哪儿来的,这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