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双手捂耳,忍受不住,从腰间掏出一张空白符咒,以血为墨,细细密密迅速在其上画出一张符。
此符咒只要贴上死物,该物便会瞬息间爆体,是专门用来对付死尸作乱的。
但目前四周山石闭塞,若是一不小心贴上墙壁,炸毁整个墓道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但符咒甩出后,迟迟没有预想中的炸响,昭然紧急之中还回忆了下自己的手法,应该没有画错啊。
那么除此以外,只剩下一个原因。
此符对死物效用非凡,但却无奈与活物!她猛地看向黑暗中符咒丢出的方向。
这墓道中还有其他人!
此时,远远的一声口哨声响,四周贴墙的烛台上一忽然簇簇亮起火光,像是排列队伍,依次延展到深处,只剩下一个小光点。
光亮瞬间,艺伎停止舞动,仍旧各自摆着独特的姿势,保持微笑看向她。
而昭然则直愣愣看向艺伎身后之人。他在烛光的阴影里沉默了不少,甚至面色没有比这些艺伎好到哪里去。
闻启手持刚才昭然丢出的符咒,脸上似有愠怒。
“哥?”昭然此时竟不知道如何叫他名字,轻轻出声,似乎怕吓跑了他。
“你,都知道了?”闻启叹了口气,走到光亮处,
昭然却反问:“老闻知道吗?”
闻启一愣,兀自笑了笑,“我俩就是老闻换的。”
昭然问:“你是太子,前皇后的孩子,而这陵中之人,是闻云谏?”
“算不上太子,不过是死后给的名号,人都没了,万事皆空,听着好听些罢了。”闻启举起一盏烛台对昭然说,“你跟我来。”
“老闻一生都在战场上活,他总说自己大老粗不会成亲,但心底又喜欢孩子,以前总是喜欢捡孩子回去养。”
闻启笑着看她,“我和闻云谏都是他养子,但他一直想要个女孩儿,我也帮他完成了。”
他们一路穿过墓道,途径数不清的寝殿和便殿,每间屋子里竟都供奉着一张牌位。幽幽烛火孤零零燃烧在深不见底的墓室里。
“皇室嘛,少不了秘闻,这里就是专门放这些见得不光的人的。只有历代皇帝知道,但杜季让绝对是不知道的。”闻启说着伸出食指擦了下桌台,指腹上留下一层厚厚的灰。
昭然默然片刻,问:“那他,是因你而死?”
若非如此,又何必大动干戈,在皇家眼皮底下来一招狸猫换太子。
闻启释怀地笑了笑,“闻耀灵说我是皇后最小的孩子,自古以来同室操戈,为皇权纷争不断,他们便自作主张把我送给了老闻来养。”
听说先皇是高龄继位,但在他弱冠之年就因为才华卓然,被父亲赏识,便早有传言会立他为帝。不过后来世事变迁,皇帝驾崩时,他兄长继了位,他便被一贬再贬,流离迁居,在哪儿
都呆不长久。
但是先皇曾开玩笑对昭然说过,他本就没有篡位的心,那些年只是苦了一直跟随他的皇后。
想必是怕历史再重演,他才早早伪装皇后流产,将闻启给送了出去吧。闻耀灵一生放荡不羁,刚好弥补皇宫内处处受制的缺憾。
闻启继续道:“当时他还收留了个小孩,他右眼旁有一颗痣。也很爱笑,笑的时候,那颗痣点在眼角格外好看。我那时候很胆小,什么都怕,但他会带着我,会罩着我,所以当两个皇子听说了我的存在,他不由分说就取代了我。”
昭然道:“所以,你在眼角照着他的样子戳了颗痣……”
闻启点头,“闻耀灵则把他右半边脸都给毁了。宫中既然有暗线,那这件事就连帝后都不能告诉,他就作为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