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尤加出来，他迎了上来。

“还没吃饭吧，先吃点蛋挞垫垫，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尤加接过蛋挞，暖烘烘的，像是刚出炉的。鼻尖的甜味很诱人，他却没有胃口。

两人上了车，尤加才开口：“李叔那儿怎么样了？”

“都按李叔的意思，一切从简。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火化场，两个小时后，就开始火化了。”

尤加听着叶鸣峥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淡淡的，安静的，恍若被风吹落的黄叶。

叶鸣峥带着尤加去了一家私厨，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尤加拿着筷子，夹到什么都往嘴里塞，他逼着自己咀嚼吞咽。

李叔说，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吃饭。

人贩子还没有落网，他不能倒下。

尤加吃了没几口，就跑到卫生间开始反胃呕吐，眼中的泪花开始闪烁。

叶鸣峥轻拍着他的背部。

呕吐完，好似再也吐不出什么了，尤加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抹了一把脸。

冰冷的刺激并没有缓解半分心里的难过。

他拉着叶鸣峥的衣角，寻求一点慰藉。

“我吃不下……”

“那就不吃了，我们现在就去火化场。”

黑夜里，一辆车在蜿蜒的公路上，卡着限速，穿过一片片密林。

火化场此刻没有什么人，安静到让人觉得恐怖。

可是有思念的人在这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无所谓。

李老汉的遗体正在火化，尤加和叶鸣峥在车上等着。

叶鸣峥看着尤加眼底的乌青，他后悔放尤加回警局了。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休息了，睡会儿吧，等会儿我叫你。”

尤加看着火化场门口那白炽灯发出的微弱白光，在漆黑的夜里，那么孤独，寂寞，却依旧亮着。

“我睡不着。”

叶鸣峥拉着尤加的手，把尤加揽入怀里，将尤加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尤加贪恋这个怀抱，这是深夜里他唯一的温暖。

“落叶归根，要把李叔的骨灰带回他的家乡吗？李叔说过他想安息在什么地方？”

尤加伤感：“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我可以去查。”

“不用了，等接到李叔，我们去风拦山。”

叶鸣峥不知道尤加为何要去风拦山，此刻不论尤加想做什么，只要不伤害自己，叶鸣峥都会同意。

“好。”

叶鸣峥从后座翻出了一个口袋，把它放在了尤加手里：“这是李叔的遗物。”

尤加打开袋子，只有一部老人机，还有一条老旧的手工编织手链，红色的编织绳没有一点磨损的痕迹，下吊着两个陶制的牛头。

李老汉的属相是牛。

这条手链他一直戴在手腕上。

尤加把手链放在胸口饿衣兜里。

他生疏的使用老人机，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

果然李叔的手机号已经换了。

李叔是怕那些人找到他，所以抹去了有关于自己的一切。

现在两部手机已经再次有了联系，只是这个号码，他再也打不通了……

凌晨四点，叶鸣峥接到消息，李叔的遗体已经完成了火化。

叶鸣峥把后座的羽绒服给叶桉披上。

“走吧，我们去接李叔。”

两人下车还没走几步，一个捧着骨灰盒的中年男子，身边跟着一大群人，痛哭流涕，从两人身边走过 。

叶鸣峥握紧了尤加的手，一手揽着尤加，两人去接李叔的骨灰。

尤加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眼泪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