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铎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他。
他先把行李箱放在后座,才打开副驾驶的门,还没来得及上车,就听见了一声:“小桉!”
叶桉顿住了。
他怎么来了?
就在叶桉放行李时,叶鸣峥开着车赶到了。
叶桉手还搭在车门上,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自从手术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叶鸣峥,现在他跑来叫他,又是什么意思?
叶桉抬脚要上车。
“慢着。”
季铎阻止了他。
叶桉顿在原地。
季铎丢了一把枪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副看戏的姿态,他道:“里面有两发子弹。我知道,你的枪法一向不错,既然要跟我,就把你的决心证明给我看。”
叶桉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你知道,他会来?”
季铎摇头,笑的事不关己:“不知道,我只是没有隐瞒要和你来这里的消息。”
叶桉拿起枪,久违的熟悉感,他好久都没有练习过了,此刻竟然没有生疏的感觉,仿佛这把枪原本就是他的。
他拉动手枪套筒,子弹上膛的声音,听的人血脉在喷张,季铎就特别期待。
“你就不怕,我拿枪指向你吗?”
季铎丝毫不在意:“你可以试试。”
如果可以,叶桉选择一人一枪,把他们都杀了。
可是不能。
季铎要是死了,季家不会放过他,他还想后半辈子安生的活着。
叶桉提着枪,转身。
指着这个把他带出实验室,又把他送给别人的人。
月余未见,叶鸣峥脸上是遮不住的倦态,眼底乌青,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虚弱的步伐都在摇晃。
原本挺拔的背脊,此刻就像是被大雪压弯了的翠竹,身上的衣裳全是褶皱,下颚上的胡茬青的显眼,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叶鸣峥吗?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叶鸣峥不会刻意的去打扮自己,但也绝不会失态。
叶桉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叶鸣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叶鸣峥看着他,眼中带着乞求,向他伸手,像是没看见他手里的枪支,一步步向他走来:“小桉,我来了。”
叶桉朝着叶鸣峥脚下开了一枪,怒喝了一句:“别过来!”
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山林里,落叶萧萧,光秃秃的枝干失去了生机,露出丑陋的树皮。
别墅静静坐落在山林中,篱笆上的蓝雪花的枝干错综复杂,没有了绿叶的遮掩,看起来如同蛇群一般。
院子里,叶桉举着枪对准了叶鸣峥,黑黝黝的枪口冒着一缕缕黑色的烟雾。
一声枪响,戏剧化般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小桉……”
“先生……”
叶桉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
为什么他还是会为这个人而哭泣?
他告诉自己:叶桉,别再傻了。
他收起自己的爪牙,不顾一切相信叶鸣峥,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实验室里煎熬的仿佛没有尽头的痛苦,腺体被摘除的代价,还不够吗?
叶桉自嘲一笑,笑自己的可悲:“先生是后悔把我送给了季总吗?还是说蓝少爷哪个器官又不好了,需要用我的来换?可是我已经决定跟着季总了,不会再轻易和您走了。”
“不是这样的,小桉……”叶鸣峥摇头,还没说完,捂着唇咳嗽了几声,看起来有些可怜。
可是,叶桉已经不会再去关心这个人了。
“先生,你看,下雪了。还记得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