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值得贺春景如此失态?
陈藩拿过床上的塑胶文件夹,打开按扣,把里面的东西往外一倒竟然是本房产证。内页地址记录的赫然就是此刻他们身处这一所房子,产权所有人的姓名却并不是贺春景,“贺存一”三个字端端正正印在纸上。
往后翻一翻,房本里还夹着按过手印的遗嘱和赠予协议,全都是贺春景本人承认的。
陈藩心头一颤,狠狠扣住贺春景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你不是说这房子是租的吗?”
贺春景不说话,一把抢过房本,重新塞回文件袋里,又猛然挣开陈藩的手,起身扑到立柜前头,伸手就要打开。
“保险单,还有保险单。”贺春景喃喃道,“保险单在”
立柜中多悬挂的是秋冬季节常穿的衣物。看上去父子俩都偏爱深色系,一眼望过去,各种面料的铁灰深棕咖啡色衣物都罩着半截防尘罩,挤挤挨挨夹在一起,唯有最右侧边上的一件羽绒服,颜色是扎眼的白。
陈藩招子亮,一眼就看见这件厚面包似的衣服了。
他开始没觉出什么,全部注意力仍旧放在不大正常的贺春景身上。可当他的目光再一次跟随对方动作扫过那件羽绒服时,衣服袖子上的眼熟商标好似震钟,在他脑子里猛敲了一下。
“这是什么?”陈藩说着,伸手就要去揪,他要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确认是否正如自己所想。
贺春景原本在全神贯注地翻找保险单,刚摸到牛皮纸袋的边。被陈藩这么一打岔,捏着袋子下意识看过去,却在看清那件衣服的下一秒发出声古怪闷哼,立刻就要合上柜门!
“我问你这是什么衣服!”
陈藩哪由得他关门,单手死死撑住木板门,另一手圈在贺春景腰上,把他拼命往左边甩。
“你放开!”贺春景挣扎得像条活鱼,想要阻止陈藩触碰那件白衣服,“别碰它!!!”
可他到底挣不过能拉开八十磅强弓的人。
陈藩铆足了力气把贺春景箍在身侧,姿态强硬地拉开了柜门,将那件白色羽绒服毫不留情地扯出来扔在地上。
卧室吸顶灯白惨惨的光线打在衣服上,贺春景恍然感觉自己也被剥光剖开,赤裸裸躺在灯光下。
一切他拼命藏匿的东西都在他人眼中无所遁形,羞耻感由内而外将他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