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长开了不少。
就像很久之前邱娟说的,贺春景外貌不差,长大了是能把小姑娘迷走的面相。先前幼稚可爱的圆眼睛拉长了些,钝鼻头出落得利落,脸颊消瘦,勾勒出一些雾隐远山似的暧昧棱角。
美中不足,那本该光洁的额头上爬着一道肉粉色的新疤。
“……所以呢?”
陈玉辉立在原地,狂风将他打理齐整的头发拂乱,他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他掌控太多的感觉,于是主动出击。
“你又要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一套?还是说想把我从这推下去?”他忽然笑了,“你都不会。”
“不论我们俩哪一个死了,你先前在陈藩面前演的那场戏都会功亏一篑。”陈玉辉有恃无恐,又上前了一步。
贺春景忽然举起了手。
之前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眼下攥成拳头高高举过头顶,指缝里有一些皱巴巴的纸条支棱出来。
“我叫你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松手。”贺春景语气仍旧平淡无比,“你猜猜上面写的什么?”
陈玉辉脸色变得铁青。
“我现在,没有什么怕被陈藩知道的了。”贺春景死攥着手里的那写满了对陈玉辉一桩桩、一件件控诉的纸条,笑了笑,“反正不管怎么选,我们俩都结束了,无非是他不明真相的时候平等的憎恨你和我;得知真相后他会更憎恨你一点,对我多几分同情而已。”
“但我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在这基础上重修旧好了。”
最后这句,贺春景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说自话。
“所以陈玉辉老师,在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不要好像别人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你就什么把柄都没有似的,张口就是威胁。”
陈玉辉最大的把柄就是他自己,他努力粉饰出的“正常”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