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能将陈玉辉甩脱,瞒住一切腌臜事,和陈藩美美奔向幻想中的未来。
贺春景确实没有想要追责或检举的意愿。
他直接认栽了,他把自己的愚蠢,自己的失常通通隐藏起来,积成腐坏的囊肿包块收进回忆里。他宁愿把所有的痛苦全部吞咽下去,用来交换和陈藩在一起的那一点点渺茫希望,他希望长大后陈藩能远离这个性情恶劣的叔叔,像陈鲜一样不再回来。
但陈玉辉绝不会将如此巨大的一个祸患留在眼皮子底下。
贺春景被当做一根剔过残羹的牙线。不光彩,不体面,故而用完了就要找个无人的地方丢掉,以免破坏了用餐者的优雅形象。
陈玉辉像赌场稳赢的庄家,坐在桌边看他一轮又一轮的输,而后一局再一局地向上叠加筹码。
先是金钱,再是身体,最终在道德伦理上一举将他击垮。
他要贺春景一见到陈藩,便想起陈藩人生的平安顺遂是如何得来的,他要贺春景一见到陈藩,便想起自己与这人的亲生父亲曾有过怎样的纠缠。杀人诛心。
意识到自己非走不可,贺春景抖得厉害。
“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值得我信。”贺春景恨恨看向陈玉辉,“除非你有白纸黑字的亲子鉴定报告,你有么!”
“嗤”地一声轻笑打断他。
“有这个必要吗?”陈玉辉屈指推了推新配的眼镜,镜片上一闪而过雪亮的光。
“有。”贺春景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他仍旧想着,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或许陈玉辉又在说谎呢?
陈玉辉继而起身到书房翻找了些什么,喃喃了一声“哦,还在。”
越过未开灯的小客厅,陈玉辉自暗影中走出来,将手中发旧的文件袋丢到贺春景身边:“陈藩小学那会儿做过的。”
他把这种东西放在丁芳随时会找过来的出租屋里,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份报告,还是陈玉泽给我的。”
陈玉辉说出这话时,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昔趣事一般。
“不知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陈藩的父母会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