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

像是沉寂了万年的冰山,为她洋洋洒洒飘落了细碎的雪。

不知为何,成延延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

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辞华迎着她的目光,两人沉默对视。

他琥珀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她有些慌乱的身影,衣着发型都不是熟悉的样子。

成延延恍过神来,像是被烫到般,缩回了握在他手腕上的手。

不该是这样的。

虽然不是她本愿,她现在的确是在鸠占鹊巢。

享受着江辞华对原主的好。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只是把他当作一块浮木罢了。

在滔滔滚滚的水面上,攀着他,获得一时半会的喘息。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待一切回到原轨,对谁都不公平。

“我自己来就好。”

成延延拿过他手中的药,往里坐了坐,拉开两人的距离。

江辞华没有拒绝,轻声回应,“好。”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室内光线变得更加昏暗,江辞华坐了回去。

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有些许怪异,成延延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手指沾着药膏,轻轻涂抹着脸上的伤口。

虽然这一巴掌力道不小,但是没有皮外伤,已经开始消肿,明天应该就能好全。

她忽然觉得江辞华那边传来奇怪的感觉,转头看去,却见他平静温和坐着,未动一丝一毫。

可是,没有动作才是最奇怪的。

和刚刚相比,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晨星谷。

江辞华神魂悠悠飘进房里,落入一个傀儡体内。

傀儡睁开双眼,屋内寂静昏暗,此时用着江岑这具傀儡身体的江辞华,掀开身上的薄被,一脸沉郁走出门去。

大步流星路过院子中青石铺的小路时,成宜慕叫住了他。

她走到他身边,忧心忡忡地问他,“江岑,这几日你身体不舒服吗,你似乎一直都在睡觉。”

成宜慕其实心中有些忐忑,江岑是谷主带

回来的人,听说是一个重要故人的后辈。

成宜慕总觉得他和母亲当年的事情有关,从一开始,便打算等两人相熟后,可以询问一番。

最开始的时候,江岑与所有人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无人能够接近。

直到现在,成宜慕都有一种感觉,江岑应是山上不染丝毫尘埃的白雪,本不该被凡尘琐事侵扰,所有人对他有所企图都是一种亵渎。

所以,即使相识了三年,他们依旧保持着一个非常微妙的距离。

日常相处得很是和谐,江岑却永远像个旁观者,游离在所有人之外。

今日,她难得在他身上感受到情绪波动。

是拉近彼此距离的机会。

江岑脚步也不停,与成宜慕擦身而过,漫不经心地回答。

“无事。”

晚风徐徐吹着,把夏日的燥热吹散了不少。

才走出几步,江岑脚步放缓,直至停住脚步,紫衣而立,衣袍随风鼓动。

下一刻,他转过身来。

成宜慕正看着他的背影走神,她一直想知道与母亲有关的真相,明明有线索了,却无法开口。

暮色四合,昏暗环境下,成宜慕身形单薄,双眼结满愁绪,脆弱又美丽,像是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小花。

她心中正伤神苦恼着与江岑的关系距离实在难以拉近。

下一刻,便被他的转身惊住。

江岑一步步往她走来,华灯初上,暖黄的光映在他洁白无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