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笙揉揉太阳穴,看来,又要去一趟奴市了。

当晚,孙阿婆听巧环说起牛二一事,气的抄起锄头便要去张二娘家砸门。

杜时笙忙拉着巧环,一同上前阻拦道:“干娘不可,官府尚未有定论,咱们便去她家砸门,张二娘若是反告咱们寻衅滋事,咱们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孙阿婆听完,觉得有理,便放下锄头,却咽不下这口恶气,啐道:“怎的与她这家人做了邻居,当真是造孽!”

杜时笙轻抚孙阿婆的脊背道:“干娘莫气,过几日,儿便官府打听打听,若是真与张六郎有关,倒时儿自有分说!”

孙阿婆知她谨慎聪慧,便点点头,恨恨道:“倒时我与你一同去!新仇旧恨与他们一起算算。”

谁知,还未等到杜时笙去官府,便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事情。不仅张家颜面扫地,张六郎下了大狱,阿泰还从张家解脱出来。

到底是何人助了杜时笙一臂之力?

原来,第二日,孙阿婆便执意要与杜时笙和巧环一起去食肆。

杜时笙知她惦念自己再受欺负,只得由她。到了铺中,孙阿婆凡事皆抢在杜时笙前去料理,除了厨房做菜烹调之外,杜时笙竟一时找不到活干。

见距午市还有一段时辰,杜时笙便抽空去了趟翰苍坊。

杜时笙走至迟云书肆门前,只见书肆门口的枣树,已开始开花,树枝郁郁葱葱,在书肆木门之上投下斑驳光影。书肆的门面自成一派静雅祥和的气氛,与其他店铺,迥然不同。

一如何青的性子一般。

书肆之内,仍旧如平日般清幽,何青正自在院中石桌旁挥墨书写。

杜时笙轻轻敲了敲门,何青闻声抬起头来,见是杜时笙,笑容便自唇角漾开来。

“杜娘子来了?”

他放下笔杆,上前相迎,到了杜时笙面前,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要来相迎,只得搔搔额角,尴尬笑笑。

“何郎君在写文章?”杜时笙笑问。

何青看了看桌山上的纸笔,笑了笑,不置可否。

杜时笙又瞧了瞧这别致的小院,目光被屏风旁放置的花瓶吸引,天青色的花瓶,色泽青翠华滋,素雅自然,却极有质感,让人挪不开视线。

”这瓷瓶好生漂亮!儿此前倒从未注意,今日一进院中,便被它夺了目光。”

何青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瞧,笑道:“这是老家的汝瓷,前几日有族人来京,顺带捎了一只给某。杜娘子若是喜欢,某便送给娘子。”

杜时笙连忙摇头道:“既是何郎君家乡之物,必是拿来当作念想的,儿怎可夺人所爱。只是不知这汝瓷是何处所产?儿怎的未听人说起过。”

“汝瓷是秦州所产。”何青笑道。

秦州?杜时笙微微一怔,何青竟是秦州人?

第55章 她将来要与郎婿说,自己是秦州女郎

“汝瓷是秦州所产, 只是现下烧制成品不多,仅能烧制花瓶等日常所用,所以杜娘子未曾听说过。”何青接着解释道。

见杜时笙似是若有所思, 他又问道:“杜娘子,去过秦州?”

杜时笙回过神来,笑道:“儿的家乡也是秦州。”

“原来如此,杜娘子见笑了, 某方才在娘子面前班门弄斧了。”何青喜道,“这样算来, 某与杜娘子也是同乡了!那今日这汝瓷花瓶,必要送给杜娘才好。”

杜时笙含混答道:“儿许多年未回秦州了, 家乡的风土人情, 皆已记不大清了。”

何青听闻,赶紧邀了杜时笙坐下, 倒了一杯茶与她, 笑道:“杜娘子不妨再尝尝这淮南茶,是不是家乡之味?”

杜时笙啜了一口,果然色味香具美, 茶韵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