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萨谢杜时笙还来不及,如何会在意这点薄荷,说完他又搔搔头,问道,“杜娘子要这薄荷做什么?”

“天气渐热,儿想调制些夏天的清凉饮子,正愁用何物调制更能解暑,这薄荷正是最佳配方。”杜时笙笑着解释道。

魏修晏听了,想起前几日家仆所说杜时笙不再出卷饼摊子之事,接着问道:“杜娘子是要开食肆吗?”

“正是。”杜时笙点头笑道。

“杜娘子的食肆在哪?何时开张?”葛萨问道。

“儿在顺德坊唐家铺子旁盘了一个小铺子,正在洒扫收拾,若无旁的事,小满那日便能开张。”

“何须多虑盈亏,事终使虽小,满而胜者。日子选的不错。”魏修晏听完,微笑道。

杜时笙也回以甜甜一笑,灿若朝霞,明艳动人。

魏修晏只觉有片刻晃神,挪开眼去,才找回往日自己的持重老成。

“那我必要去捧场才是!杜娘子食肆若是订肉,只准来我葛萨肉铺,我本钱卖与你!待你开业之时,我送你一只羊!”

葛萨欣喜异常,立即豪爽许诺,又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咱们敬杜娘子一杯!”

魏修晏本欲说话,但被葛萨快人快语抢先,听着葛萨赤诚之语,他不禁嘴角微弯,也跟着敬了杜时笙一杯。

三人就如此般,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炙羊肉,在葛萨纯挚性子的感染下,竟真的如友朋一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葛萨面上已赤红一片,借着酒劲,再也按捺不住,大骂了一场柳士枚。他自是不知柳士枚的姓名,但也知自己是遭人诬陷,想起这无妄之灾,他便恨的牙根痒痒。

杜时笙自然是劝慰一番,安慰道:“常言道,经此大难,必有福报,如今天网恢恢,已将他绳之以法,葛萨不必再为此烦恼。”

葛萨点点头,举杯对魏修晏道:“还需感谢魏郎君,若不是公堂上郎君明察秋毫,凌王庶子这么大的案子,便是最终我能脱罪,也需得脱一层皮。”

魏修晏白皙的面颊上,也已泛起红霞,见葛萨又敬自己,面露难色,却不得不饮,只得喝了一杯三勒浆。

杜时笙兀自震惊,原来葛萨当真是被卷入了凌王庶子案,那自己指认的郎君,想来便是真凶了!但想起凌王府对巧环这些仆婢的所作所为,杜时笙心中倒是有些动摇了,许是那郎君也非大奸大恶之人?

魏修晏见杜时笙神色复杂,知她必是猜到一些。但他深知,对寻常百姓来说,知道反不如不知。

于是,他敛了面上的笑容,端起酒杯,对二人道:“此事还是杜娘子出力最多,杜娘子心思细腻,又善绘画,若没有杜娘子相助,怕是大理寺也难以如此顺利结案。只是,此事事关皇家密辛,其中原诿,不足为外人道,还望二位不要与外人提起才是。”

“放心,魏郎君,这等丢人的事,我也必是咽到肚子里!”葛萨想起那几日在大牢的情形,便胸中愤懑。

杜时笙听出他话中之意,只怕此事与坊间流传的并不一样。因此,也一脸正色承诺道:“魏郎君且放心,儿也必守口如瓶。”

言罢,三人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近一个时辰,三人腹中已饱,炙羊肉也渐渐凉了,葛萨却仍未尽兴,对二人道:“魏郎君,杜娘子,走,我们去丹心楼,那里今日有打马节舞宴。”

说完,也不容魏杜二人推辞,便拉着二人去了夷和坊最大的酒楼丹心楼。

杜时笙虽未去过丹心楼,但今日却径直便能找到,因为,一则离葛萨肉铺不远,二则,夷和坊今日数那里最为热闹,一看便知。

三人进了丹心楼,便见许多番邦外族之人欢聚于此,或饮酒或跳舞,多为与葛萨面容相似,想来便是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