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原本整肃的队伍,忽地有些惊慌起来。

带头的达勒喜,阴沉地看着火焰蔓延到周边的几棵树上,伸出一只手臂,示意队伍安静:“马上便会下大雨,不要慌张……”

然而,他话音未落,却见近旁的山石之上,忽地掠过一道黑影。

这黑影身姿柔软轻盈,举着一把与体型极为不相称的大刀,同另外一记惊雷,一同落了下来……

在闪电的强光中,災戎士兵们看见,高高在上的大王子达勒喜,捂着自己的断臂,无声地倒在了地上。飞溅的血迹,染红了副将的脸和木卯的面具。

一瞬间,这场巨变中的災戎士兵,竟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达勒喜”副将第一个反应过来,拔出腰间的大刀,便向那偷袭之人砍去。

那人并不看他,只向着倒在地上的达勒喜穷追不舍,似是盛着满腔的恨意一般。

眼见凌厉的刀锋就要挨上那人的脊背,副将的手却忽然停住了。

圆睁的双目中,充斥着满腔的怨愤,副将缓缓扭头看向了身后……

明灭炽热的火光之下,木卯摘下了冰冷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白皙俊秀的面庞,正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只是,面颊上密布的伤疤,在这电闪雷鸣的雨夜里,显得十分诡异可怖。

“进山的确不是个好的选择,可是,他并不信你。”木卯清越的声音,与这电闪雷鸣和血光四溅极是不相称。

他话音一落,副将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这时,总算有災戎士兵回过了神,高喊着:“有埋伏!”

然而,这惊慌失措的喊声,完全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淹没。上百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从四周冲了过来,将溃不成军的災戎士兵围在了中间。

达勒喜捂着自己的断臂之处,在地上不停地后退着。

然而,那道提着大刀的娇小身影,却步步紧逼着靠近。

“大祭司……”

达勒喜认出了这人,震惊地瞪视着她:“你要反?”

那人轻蔑一笑,娇艳的眸子散发着浓浓的恨意:“反?你们也配!”

她缓缓举起手中大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她的仇人之子,狠狠砍下……

他的父亲,以见不得光的阴险手段,杀了她敬爱的王,便不要怪她断了他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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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你说天公可当真不作美,皇后寿辰,怎的似是要风雨大作?”

晨间,巧环一边做着荷叶糯米糍,一边与杜时笙说着闲话。

立秋了,气温却似是被惊雷点燃了一般,愈发的闷热难耐。

现下,院中之人也愈发多了起来,即便是东院西院畅通着,杜时笙都觉得似是坊市一般拥挤。再加之魏修晏之事,众人皆有些焦躁,杜时笙便决定做一餐荷叶宴,解解躁气。

“风雨大作……”

这四个字,不知怎的,忽然就在杜时笙的心中,盘桓不去。

她一边往小臼中放着荷叶,一边默默念着。结果,一不小心,荷叶便放多了……

朝食之后,几个食量最大的壮汉们,便开始了跑茅房。

渐渐的,两个院子里的茅房马上就不够用了。

捂着肚子,等的搓搓脚的壮汉们,开始龇牙咧嘴地往院外跑去。

巷子中,一棵郁郁葱葱的枣树下,盯了两日的两名凌王府暗卫,看见这些护院频繁出入院子,跑起来飞快的模样,忍不住对视一眼。

看来,这院里似乎出了大事。

这时,一名护院突然脚步匆匆跑到了枣树后。

显然,他没有料到这枣树后有两名小贩打扮的暗卫,搓着脚抱怨了一句:“